秦书淮之前让这一千五百多人埋伏在城外,就是防备暗云宗这手的。
现在,在道义上,是暗云宗先出尔反尔、以多欺少的,所以现在江河帮人过来助战合情合理。而且,他还特意让所有帮众穿上江河帮的战甲,这么一来这场战斗就是江河帮和暗云宗的江湖之争,怎么打都没关系。
城头的士兵本来就为秦书淮打抱不平,一看江河帮的人杀过去帮忙了,顿时大声叫好起来。
贺虎臣和杜文焕顿时明白了,原来人家敢下来打,是有准备的。
也对,此人在蓟镇能把皇太极耍得团团转,又怎么会着了暗云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道儿?若他真是那般有勇无谋,只知蛮干的人,又怎么会得花名“大明之妖”?
面对一千五百多气势汹汹掩杀而来的江河帮帮众,贺虎臣显得无动于衷。他还是秉持之前的想法,那就是三边谁做主都不关自己的事。如果秦书淮夺下三边之后看自己不顺眼,那大不了把自己调到别处去就是了。反正作为三边重要的将领之一,只要自己归顺,秦书淮是断不敢杀自己的,否则三边其他将领人人自危,不反他才怪!
但是杜文焕就没想得这么明白了,他到现在为止还在纠结。
这是杀了秦书淮的绝佳机会,如果能杀了他,那么东林八成可以重新夺回三边,皇上就再也拿东林没办法了。而他自己,不但会没事还会升官发财。
但是如果杀不了秦书淮,他的小命从此就不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了。或许东林败,他被满门抄斩。或许东林和皇上妥协,把他交出去,他还是被满门抄斩!
所以尽管方才他悄悄命参将准备好了弓弩手,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下决心杀秦书淮。
江河帮人越来越近。
此时,谭望斯对杜文焕喊道,“杜将军,你还不动手么?过了这村可永远都没这店了!”
杜文焕坚信,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立即围歼这一千五百人,毕竟他手下可有一万大军!
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若是赌赢这把,一可报恩师被杀之仇,二可为东林立下奇功一件!
他正要挥手下令之时,却听耳边传来了一个平静而凝重的声音。
“杜将军,你赌不赢的!”
杜文焕回头一看,发现是贺虎臣,不由愣了愣。
贺虎臣又道,“秦书淮知道杨督要在故关军营杀他,所以他声东击西,去总督府反杀了杨督。他又知道我跟你会来,所以他先收了楚馥,拒我们于城外。接下来,他还知道暗云宗会出尔反尔,所以提前埋伏好了一千五百江河帮精锐。所以,你觉得如果你现在动手,他有没有准备?”
杜文焕一怔,竟半晌都想不出话来反驳贺虎臣。
他一愣神的功夫,江河帮一千五百人已经赶到,与暗云宗的那一百来人厮杀在一起了。这一千五百人中,有骑兵、盾兵、剑兵、弩兵,骑兵先冲,然后盾兵护着弩兵一顿扫射,扫射完毕后,弩兵扔了弩拔出剑,与剑兵一拥而上。这些人以十人为一单位,每个单位只对付一个或两个敌人,十人之中有人负责防守,有人负责进攻,有人负责骚扰,有人负责奇袭,战术之严谨,配合之娴熟,就是在场这些见惯了沙场的老行伍都自愧不如。
贺虎臣指着这些人又说道,“杜将军,像这样的兵,据说江河帮有八千人。他们都是由江湖人士组成,修为远非普通士兵能比,而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竟然能把向来散漫的江湖人士训练得如此军纪严整、战术严谨、配合娴熟,若非今天亲眼所见,或许我也是不信的。杜将军,你现在还觉得,东林有赢他的可能吗?”
杜文焕瞪着眼睛,看着江河帮人按部就班地屠杀暗云宗的一票好手,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东林有赢他的可能吗?他忽然从心底深处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贺虎臣叹了口气,最后说道,“杜将军,你我为平三边匪患殚精竭虑,可是三边的流寇却越来越多,或许是时候换个人试试了。呵呵,不过恐怕接下来,三边就没我们立足之地了,杜将军也好自为之吧。”
贺虎臣说完,拍马回了自己的阵营。
这时,方才那名参将过来轻声告诉杜文焕,说一切准备就绪。杜文焕沉吟了一会,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撤了吧。”
城下,开战没过多久,暗云宗的人就立即败下阵来。
尽管暗云宗这一百人的精英,平均修为至少要比江河帮这一千五百人高出两三等左右,但是也架不住江河帮人多,装备好!
十五比一的兵力,要是江河帮还不能碾压,那秦书淮这么久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秦书淮持倚天剑猛攻谭望斯,谭望斯且战且退,一心想寻找脱身的机会,根本无心恋战。不过他比赫连巴泰好的是,手上这柄一百八十斤重的大刀,乃是一位武林前辈高人亲手所铸,不但用料考究而且刀身厚重,加上谭望斯用深厚的内力加持于刀上,与倚天剑对碰了几次之后,竟然没断,只是卷刃而已。
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竟然不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