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拉了拉急的红了眼的崇祯,轻声道,“黄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就不好看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要不有人认出你就大不妙了。大不了回去你抄他满门。”
“不行,朕今天就要见柳烟。”
崇祯气得连“朕”都出来了。十八岁的他到底是血气方刚,忍不了这等屈辱。
秦书淮无奈,只好对他说道,“那你且等等,我去与他说说。”
崇祯点头道,“尽管与他说去,不行大不了咱再打一架,还怕他不成?”
秦书淮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陈天宝面前说道,“这位公子,凡事都要讲个规矩。你这样带着朝廷的兵强行来抢人,一是坏了醉花楼的规矩,二是坏了朝廷的规矩,这传出去恐怕对道台大人也不好吧?”
陈天宝乜了秦书淮一眼,冷笑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说话的时候一嘴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秦书淮淡淡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公子如果再不收手,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陈天宝身边的那个下人指着秦书淮大笑,“哟呵,哪来的小杂种,敢和我们家公子这么说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书淮叹了口气,说道,“陈公子,我最后劝你一句。说真的,天津道的官不大,四品而已。你这么霸道,很容易踢到铁板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坑了你爹甚至全家就不好了。”
那个下人笑的更狂了,指着秦书淮的鼻子说道,“小子,想唬我们公子?你知道我们家老爷的老师是谁吗?”
这时崇祯走了上来,黑着脸问道,“是谁啊?”
下人得意洋洋地说道,“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们老爷的恩师正是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周延儒周相!”
崇祯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又道,“他是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不假,可如今朝廷首辅空缺,他何来周相之称啊?”
在明朝,首辅被视作宰相,因而历任的内阁首辅在民间也被按照宰相的官位来称呼,比如张居正就被称为张相,或张相国。
不过,由于之前周延儒诬陷秦书淮,引起崇祯的厌恶,所以他并没有按像历史上一样成为内阁首辅。只是东林党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肯定是下届首辅罢了。
下人又看着崇祯嗤笑道,“呵呵,枉你看上去像个读书人,连这都不知道?周大人原本就德高望重,这次又帮皇上平定了建奴,他要是不做首辅谁做首辅?”
秦书淮听到这里立即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槽他吗的东林党死狗!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这也敢拿来往自己脸上贴金!建奴是他们这群狗东西耍耍嘴皮子能赶走的吗?槽!数万战死的将士在天上看着呢,他们就不怕报应吗?我槽你吗的!王八蛋,一群狗东西,迟早有一天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骂着骂着,双眼蓦然一片赤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浑身的怒意转化成无边戾气,似要即刻就找东林党人去拼命!
崇祯从未见过秦书淮发如此大的火,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歇斯底里的骂过如此粗鄙的脏话。但是他完全解秦兄此时的心情。
建奴退出关外,是秦兄带着大明将士、江河帮弟兄甚至魔教一仗仗打下来的。此事变中,我大明数万热血男儿英魂永逝,战死沙场,连秦兄都差点在罗文峪阵亡,此等凄凉与悲恸岂是没上过战场的人能懂的?现在东林党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换谁谁都受不了。
若不是这次微服出巡,朕还真不知道这些自称“清流”的东林党人竟已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又糜烂到了这种境地。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他们的骄奢淫逸、嚣张跋扈,才会有如此肆无忌惮的纨绔子孙!
东林党一日不除,大明一日不得安宁!秦兄,你带朕出来,就是要朕看到这些么?
朕看到了,朕知道了!
陈天宝一听秦书淮大骂东林党人,这不是连自己的父亲都骂进去了吗?顿时气得跳了起来,指着秦书淮吼道,“你他吗的敢辱骂朝廷命官,老子今天先扒了你的皮!来人呐,给我拿下!”
秦书淮残影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陈天宝跟前,然后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陈天宝顿时飞了起来,还没等他落地,秦书淮又凌空飞起一脚,将他像皮球一样踢到崇祯脚下。崇祯见状二话不说,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就冲陈天宝一阵暴打!
陈天宝身边的下人顿时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指着秦书淮和崇祯,对其他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抓住他们啊!”
三十来个官兵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可这些人哪是秦书淮的对手?只听百花厅内响起了一阵沉似一阵的闷响声,偶尔夹杂着瓷器落地、桌椅破碎的声影,一道青影飞速穿梭期间,一个个官兵如同稻草被收割一般纷纷倒下。
场内之人无不惊骇万分,而惊骇之后又无不在心里拍手称快!这陈天宝近两年仗着得势的老爹横行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