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不露声色,只是微微颔首。
而孙承宗则继续唱黑脸,说道,“陈舵主,莫非你也想拉我江河帮下水么?呵呵,我江湖帮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此时秦书淮已经完全地掌握了主动权,按照昨晚的安排,接下去就是孙承宗跟他们耍无赖的时间了。反正要的效果就一个,那就是告诉巨鲸帮,我江河帮并不怎么想跟你们联盟,要联盟你得给我们好处!
站在秦书淮身后的赖三儿听得都有点懵了,怎么现在事情倒过来了呢?原先不是我们求着要跟人家联盟的吗?
秦书淮一语不发,憋着笑看孙承宗的表演。
这时柳大手插话道,“孙管事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巨鲸帮不是怕漕帮,要是怕的话就不会往内陆发展了。我们陈舵主的提议,都是为我们双方着想。试想若漕帮占领武清和津门,离你们李庄不过百里之遥,他会不来取么?取了李庄之后,便是曹店,一步步打到你们青乌总舵指日可待!需知这些年你们和漕帮的梁子也不小,漕帮是决计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承宗哈哈大笑,道,“我们江河帮虽说小,却也没到漕帮来去自如的地步。而且,说句难听的,漕帮与你们一旦开战,双方损失必然不少,老夫不信漕帮还有余力再来攻我江河帮。”
陈天羽道,“孙管事,漕帮若是攻下武清、津门,确实未必会立即来打江河帮,但从长远来讲,他必然有一天会来打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再想防,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孙承宗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摆,道,“漕帮即便攻下武清、津门,他们就一定能守得住么?”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这话的意思就是摆明了说,如果漕帮与巨鲸帮打得惨烈,那么江河帮打算趁机发兵攻打武清、津门,坐收渔翁之利。
这算是赤果果的表达野心了。
然而这种可能性却是实际存在的,而且发生的概率极大。
全场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秦书淮偷偷地向孙承宗投去了佩服的眼神,孙承宗则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话说到这里,江河帮的意思表达地很明白了,那就是你们与漕帮打,对我江河帮的好处多多。现在你要跟我们联盟,不好意思我们目光短浅看不到那么长远的好处。
所以你们得拿利益来换不是?
不换?可以。咱们将李庄让出来给漕帮,你们干脆就放弃武清、津门好了,打哪来回哪去吧。
这会儿要是有根烟,秦书淮肯定会翘起二郎腿点上。
跟孙阁老一块敲竹杠,那叫一个爽!
柳大手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吼道,“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各管各的。你们要卖李庄便卖,我们巨鲸帮难不成还怕他漕帮不成?”
孙承宗也拍起了桌子,老当益壮地一声大吼,“如此甚好!香主,我们这便打道回府吧!”
说罢屁股一挪准备走人。
陈天羽当即说道,“且慢!”
顿了顿,又对秦书淮说道,“秦香主,联盟之事,对于贵我两帮来说,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贵帮不想卷入这次冲突,我帮也可以理解。不过凡事都可以商量,贵帮这次帮了我帮,我帮自然也会有所回馈,以显我们联盟的诚意。”
秦书淮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这才装模作样地说道,“陈舵主所言极是。贵我两帮联盟乃是大势所趋,这点在下也深以为然。不过,具体到这次武清、津门之战,事关重大,在下需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服帮里才是。”
说白了就是告诉陈天羽,我想听听你们开什么条件。
陈天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我还需与帮里商量。”
秦书淮道,“那陈舵主就慢慢商量吧,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漕帮只给我们二日期限,所以希望明天上午我们能听到陈舵主的回音。”
“哦?秦香主不如今晚在这住下吧?”
秦书淮笑道,“不必了,我帮中事务繁忙,还是就此告辞吧。”
说罢带着孙承宗和赖三儿立即告辞。
皮狗早已在门口备好马车,几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上,孙承宗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痛快!哈哈,痛快!书淮小友,老夫可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秦书淮也笑道,“孙阁老当真是宝刀未老,一席话说得巨鲸帮俯首帖耳。尤其是方才那声大吼,当真有泰山压顶之势,小子佩服!佩服!”
孙承宗又是颇为自负地一笑,道,“哼,当年老夫与朝堂上那些擅长聒噪的百官激辩都不曾输上半分,又何况这些武夫!”
“孙阁老说的是,这次要没有阁老,小子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哼,你小子少拍马屁。要不是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说什么漕帮要买李庄,巨鲸帮那帮匹夫也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秦书淮嘿嘿笑道,“那是您老教的好。”
孙承宗笑骂,“老夫可教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