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马马耶夫岗便迎来了猛烈的炮击,南北两个山岗立即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炮击刚刚结束,敌人的轰炸机编队又出现在高地的上空,对着那些山顶还没有被炮火摧毁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
待在指挥部的索科夫,根据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便能想象出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有多么的猛烈。伊万诺夫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忧心忡忡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我们的指挥部不会被炸塌吧?”
“副师长同志,您就放心吧。”西多林在坑道里待的时间最长,对于工事的坚固程度是最了解的。见伊万诺夫如此担心指挥部被炸塌,便安慰他说:“我们的指挥部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除非敌人使用钻地的炸弹,否则是根本无法摧毁我们的工事。”
听完西多林的解释,伊万诺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连声说道:“炸不塌就好,炸不塌就好。”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今天所遭受的炮击和轰炸,与以往不一样,便试探地问西多林:“你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不正常的地方?”西多林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索科夫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回答说:“师长同志,您是说,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比以往更加疯狂?”
索科夫点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最近一段时间,负责进攻马马耶夫岗的罗马尼亚军,吃尽了我军的苦头。看到自己的走狗在我军的阵地前面碰得头破血流,我觉得德国人这个当主子的,估计是沉不住气了,所以准备亲自出马,在这里与我军拼个你死我活。”
伊万诺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冷笑两声说道:“德国人以为他们亲自出马,就能拿下由我们近卫军战士坚守的阵地?我想等今天结束后,等德国人看到他们的尸体堆满了满山满谷,就会明白他们所幻想的胜利,是遥不可及的。”
索科夫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就像一个救火队长东奔西走,留在马马耶夫岗的时间很少。而自己不在的期间,不管是维特科夫还是西多林主事,两人都显得有些保守,只知道进行消极的防御,和敌人硬碰硬地打阵地战、打消耗战。若不是自己未雨绸缪,早早地修建好了坑道工事和敌人相抗衡,没准这个城市的制高点,早就落到了德国人的手里。
如今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那么在战术方面就要进行调整,重新把局部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他对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同志们,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就算我们在马马耶夫岗有着完善的坑道防御工事,可如果只进行消极的防御,那么等到某一天,高地就有可能被敌人占领。为了避免这种可能的出现,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进行战术调整,由原来的消极防御,变成主动防御。”
西多林作为索科夫的助手,自然明白索科夫所说的主动防御,指的是什么。而伊万诺夫因为和索科夫搭档不久,因此对主动防御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他等索科夫一说完,就兴奋地说:“师长同志,您说得对,我们不能只是待在阵地上进行消极防御,而应该把握一切机会,狠狠地打击敌人。比如说待会儿我们可以采取主动,以进攻来对付进攻,来粉碎德军的攻势。”
“副师长同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索科夫听完伊万诺夫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在没有制空权、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采用以进攻对进攻的战术,和德国人硬碰硬地拼消耗,那就是以卵击石。我想要不了两天,估计马马耶夫岗的守军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师长说得对,”索科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点着头附和道:“以前我们还是步兵旅时,师长因为负伤,由上级派人来代替他的职务,就采用过这种以进攻对付德军进攻的战术,结果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部队就减员三千多人,导致马马耶夫岗的防御力量被大大削弱。”
从索科夫和西多林的对话中,伊万诺夫意识到自己所推崇的战术,在马马耶夫岗这里是不好使的。好在他并不气馁,而是虚心地请教道:“师长同志,那您能告诉我,你们所说的积极防御是什么吗?”
“副师长同志,我们除了要在马马耶夫岗和敌人战斗外,还要排除小股的部队,深入敌人的后方,袭击他们的交通线、仓库、兵营和指挥部。”索科夫见伊万诺夫不耻下问,便向他详细解释说:“通过这种不间断的袭击,打乱敌人的进攻部署,使他们无法集中全部的力量来攻击马马耶夫岗。”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战术,伊万诺夫却持怀疑态度:“师长同志,把我们的精锐部队分成小股,派到敌人的后方去执行游击队的任务,这合适吗?如果真的要骚扰敌人,我觉得请上级联系敌后的游击队,让他们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就可以了。”
“副师长同志,游击队的成分比较复杂,不是被打散的小股部队,就是当地的工人、集体农庄庄员。”索科夫耐着性子解释说:“由于大多数的游击队员,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再加上装备不好,因此游击队的战斗力差强人意。而我们派出的小股部队,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