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那长鞭一绕,另一手紧持折扇,呼的一声,已是自那树上跃下,径直落在同括身边一蒙面人肩上。
“垂象可是佛国!你这歹人,不敬佛礼佛也便罢了,还要这般欺负出家人!脸皮比那泥鳅还厚!”闻人战话音未落,折扇出手,直击蒙面人颈后凤府穴,力道下个七分,虽不取命,也足以令其昏厥。
此一时,胥留留尚同一开始那蒙面人斗在一处,方才倒也听得宋又谷同祝掩提及,现见这蒙面人利爪怒开,使得煞是生猛,心下已然知晓:怕是这人,亦是习练的慈悲指!
旁的蒙面人愈积愈多,祝掩等四人几已聚在一处,被其团团围困。
同括为闻人战搀着,颤颤起身,月色掩映下,其面上苍白虚弱,一边同闻人战道谢,一边止不住念叨阿弥陀佛。
宋又谷听得心烦,厉声喝道:“和尚,你再不住嘴,本公子把你打晕信不信!”
祝掩也顾不得许多,银针数发,眼见将跟胥留留对战的蒙面人逼得疾退数步,却也挡不住几十人前仆后继。
几人无法,见马匹俱亡,今夜若非打倒这群恶人,自行逃将出去,便得作了待宰羔羊,任人鱼肉不可;反正这情势,若不是你死我活,便没个出路。
宋又谷瞧瞧祝掩,又再侧目一扫闻人战,轻道:“打呗。”话音方落,徐徐踱了两步,竟是挡在了胥留留身前。
余人闻听,俱是长纳口气,各自将掌内兵器紧了紧,相互背对成个圈,将同括和尚围在最内,这便放脚上前,欲要破釜沉舟。
同括见状,顾不得身上疼痛,就地取座,眼目一阖,默默诵起经来。
对峙盏茶功夫,祝掩耳郭一抖,闻得密林有些许轻音,口唇一开,尚未提醒余人加个小心,便见林中树顶又徐徐飞下数十黑衣蒙面人,祝掩心下暗道:现下这几十人,已难应付,又来那么多,车轮战起来,累也要累死,哪里还有胜算?
宋又谷左瞧瞧胥留留,右看看闻人战,抬掌扶额,低声喃喃:“人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公子怎就这般命苦,早知道要这么死,还不如当初……还不如当初就硬着头皮……那么死,一举便能救两条人命!”
闻人战也听不懂宋又谷话中意思,侧颊朝他淬了一口,应道:“要死你死!本姑娘一来还没找到我爹,二来现在见不到师父,本姑娘这江湖路方才开始,如何死得?”
祝掩同胥留留皆是无言,吞唾不迭,面上神色愈冷。
半袋烟后。
树顶飞来那些蒙面客,却是睬也不睬祝掩等人,反同一开始那群埋伏林中的蒙面人斗在一处。因着两方皆着夜行衣,身上也无甚特殊标识,尚有二三误伤情状,更是将现下场面搅得乱做一团。
宋又谷目睑大开,回神同余人换个眼风,见诸人皆是不明所以,这便侧目低眉,直朝身后同括喜道:“小和尚,快把你那经文,仔仔细细,念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