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国安用一脸煎熬的同时,同样中毒的林阡却示意无碍,杨妙真不由得一头雾水、努力地整理起思路:“怎么?”
“胜南适才已提醒过我,当年鞍哥回头的诚意,就是被我用这催命酒给试炼出来的。”国安用勉强坐起,“今次我犯了和鞍哥一样的错,正好用自己当年制定的法来惩处。”
妙真忆起当年的杨鞍确实受够了肠穿之苦好不容易才得到寨众们谅解,可是,“师父为什么也要喝毒酒?我适才还以为是曹王府的战狼混进来下毒”她看见林阡脸上全然淡泊之色,忽然意识到原来毒就是他下的,他也在用国安用的法自惩!
“去年秋天,红袄寨就已有内奸和金军勾结,我发现得太晚,引起众位当家这般多的犯罪或死难,也得自罚。”林阡回答,“罚得或许轻了,只能将功补过。”
“好了罚也罚了,师父,解药何在”杨妙真哪还忍心,看林阡其实和国安用一样现在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难掩慌乱之情她记得,当年杨鞍先喝了几碗是毒,后面代刘全、展徽、王敏等人喝的毒全是解药,所以,解药在
“慌什么”林阡把手中酒往国安用一力平推,当即跟他讨他手上那半坛,“七当家,换来!”
“哈哈。”国安用先是一怔,却是彻悟大笑,“鞍哥常说,法外亦有人情,胜南,没人比你更懂他交换喝就是以毒攻毒,彼此罚过以后,就是互相救赎。”
杨妙真这才放下心,恢复素日的聪颖:“怪不得适才说一人喝俩”然而她察言观色,国安用虽然相信了林阡也决定了归顺,为什么脸上还愁云密布好像有后顾之忧?
因为这里的七成金军吗?杨妙真冷冷环视四周,本该剑拔弩张的“金营”,此刻因为林阡还在豪饮,仍然停留在睦邻友好的“宋营”状态,他们连威胁连摆设都算不上,更像即将附送的麾下。
那么,还有内因吧杨妙真想。
先前国安用叛变,林阡对三个显性原因的治标早已完成,而这两坛酒对饮罢,对隐性原因的治本看似也结束?其实不然,林阡的可信可倚仗,说到底只不过是一块奠基石,后续还需要夯实发展,只看林阡能否尽快抓住关键,一气呵成地解决完所有矛盾了。
隐性原因,“形势比人强”。
既然国安用只是因为形势差而失去希望放弃理想,那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给他缔造一个强而有力的形势从而树立新的目标,“因形势离,因形势归”
林阡看时间差不多,下令杨妙真去将新到的一路人马迎进寨来,转头笑对国安用说:“七当家,今次林阡只是来打头阵的,后面你恐怕还有更多的酒要喝。”
“啊”国安用一愣,实则他和林阡对质期间,整个青潍只有这里被迫静止,其余各地的烽烟都从未停断,但就在此时他不经意发现,战鼓淡了、马蹄却仍急切、沸腾的兵气正朝这边奔涌,形似风云际会,势如百川入海。
“刘六当家愿和我一起,用一个旧日的青潍迎你回,冰释前嫌,并洗刷前耻。”林阡说,他是把刘二祖带过来跟国安用握手言和的,国安用的新目标就是旧目标,找回从前兄弟们的同气连枝,恢复旧貌,重返荣耀。
国安用霎时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不想以回归见证雪耻!
“七当家,今次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今次到蓝溪谷太急,我忘了给六当家带见面礼,你愿做我这个送六当家的床弩?”林阡不给他喘息,乘胜追击:国安用,我林阡一直都在,兄弟情也重新给你建了起来,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放心大胆地回归?
国安用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双目炯炯:“愿!心甘情愿!再多添荆棘一捆,负在这床弩上去!”
不多时,刘二祖打完外围辗转到此间,马不停蹄连脸上血腥还没抹,如此诚意,当场就得到国安用的惭愧认错,也算不枉。眼看他俩主帅和副将重新相拥,倒也弥补了从前林阡对范遇的遗憾。
此地的七成金军当真一个都跑不了,大势已去的他们,不管在人群还是在阶下,一旦缓过神来,或悲愤自尽,或弃械投降,能逃出去的都是凤毛麟角。
“青潍,咱俩才是地头蛇啊。”刘二祖拍着国安用的肩膀,一如昔年意气风发,他们对林阡都是感激不尽。
自从林阡将国安用釜底抽薪,大部分夔卫联军都以此地为核心、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染了士气状态,使得刘二祖对青潍的收复第一天势如破竹第二天就风卷残云由于他和国安用对地形地貌、风土人情闭着眼都了解,又得到陈旭、华惊雷、柳闻因等盟军接二连三的从旁协助,失去载体的这支新锐金军节节败退一时间毫无招架之力,竟把泰安和沂蒙的老金军败局又重新演绎了一遍。
不过,据海上升明月回报,地盘严重缩水的天火岛高手们武力愈发密集,重新躲到了暗处的他们恐是在厚积薄发,不远的将来定会有一场来势汹汹的反扑。“主公尤其要谨防武功方面的围剿,若是战场久攻不下,他们极有可能擒贼先擒王。”惊鲵这条情报表明,天火岛高手认为小胖子和七星阵的表现出色,对围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