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血浴鲁中助林阡夺下穆陵关的郝定,那个曾经坚守益都与盟军第一次交谊的刘二祖……
唇亡齿寒,“完颜永琏占据西部战场后,有可能先打主公,却更有可能来打主母。”信使说时,吟儿心里咯噔一声:“什么?”
是啊,她该想到这一点的,如果说上一战他们已经看清楚了完颜永琏是要林阡焚心、分兵,那么下一回合完颜永琏很可能还是会这么选择、哪怕是跟林阡下明棋,因为林阡即使吃过苦头也不得不继续焚心、分兵——很简单,攻敌之必救!
存心削弱林阡、避免饮恨灭世,所以不硬碰而是避其锋芒——完颜永琏与别人一样也选择迂回,自然跟别人惧怕阡的战力不一样,吟儿凭地宫里的种种见闻猜,完颜永琏只是不想做更多无谓牺牲。
所以,上一战中,岳离确实只是完颜永琏的绊绳——曾经黄掴不敢用岳离做绊绳换成徒禅勇,是因为觉得岳离输不起、照顾他面子,现在证实那是黄掴想错了。当然,敢把岳离设置成绊绳的有且只有完颜永琏,事实证明岳离完成得相当出色还顺带着栽培出一个司马隆。
“主公反思说,先前是他失察。他败给司马隆之后岳离突然猛攻,说明岳离根本有立杀主母的本领,先前岳离却与主母僵持了那么久,完全是为了引主公焚心分兵。”信使说时,吟儿点头:“即便岳离没猛攻,主公也该看得出来了,司马隆那一剑,已教他吃够了苦头,岂能想不彻。”
“主母说的是。”信使续道,“不过,岳离后期是假意僵持、意在主公,前期的僵持是真是假却不得而知。”
“应是真的,冯张庄之战前夕,岳离需要兼顾司马隆、高风雷。”飘云道。
“主公说他原也以为是兼顾,但后来转念一想,兼顾确实是要的,但兼顾的分量能占得了多少?那时,主公注意到高风雷经验不足并借此算计岳离、却想不到反而也同时障了自己的目。”信使转述,吟儿若有所悟:“应当‘兼顾’和‘设计’,两个原因都有。”
“是,也许岳离从头到尾,一直就在等主公中计。”飘云叹道,“我们也一直以为岳离需要兼顾司马隆高风雷,却反倒给岳离找到了骗我们的理由;高风雷的弱挡住了司马隆的强,从而又让主公低估了司马隆……”
“高风雷,只怕也不弱。”吟儿笑而纠正。
“主母说的是。”飘云一怔,点头。就像现在,以为岳离在打杨致诚他们就可以松口气,谁料到现在岳离跟致诚缠在一起反而是凌大杰发狠差点克下扇子崖。
到这一步,金军主将们全然最强,没有一个人可以被轻视。
“岳离已有往扇子崖增兵之迹象,可能在短期内与凌大杰完成合击,先拆除主母来撼动致诚将军、即南部战场大捷以应完颜永琏。”信使道。
吟儿点头,在杨致诚一时比较难对付、而吟儿明显弱于凌大杰的此刻,岳离最好的选择就是掉过头来先把这一大患去除,反正往扇子崖增兵又不妨碍他打杨致诚,怎么说他都是进攻方,杨家军一向只是守得好。
“如此状况,我们该如何是好?”吟儿一脸愁容,看着远处的废墟中,正相视苦笑的鱼秀颖杜华。
扇子崖条件太艰苦,最重要的是,大家从刚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处在打击下,都没来得及好好地完善设施。凌大杰已三度去夺占要隘、欲切断扇子崖东南的给养线,同时对冯张庄宋军严加防范,断不可能再教袁若王敏有重施故技的时候。
该如何是好?
“主公说,主母打不过只能跑。”
“嗯?”吟儿一愣,总觉得林阡好像当面在调笑似的。心道,什么呀,谁打不过只能跑了!
“趁着岳离增兵合击之前,赶紧从扇子崖撤走。”
“又撤?这回,怎么撤?”上回的假撞围、真分兵、突然撤离,这次俨然达不到了。
“以进为退,悄然而然。”信使转述。
“哦,就是撤之前做出不撤的样子。”飘云点头,意会。
这幕你说八个字我立刻猜到全盘计划的情景,怎么这么熟……吟儿眼眶一热,心想飘云愈发像当年的范遇了。
这次,首先要抓住岳离增兵前的这个间隙,所以致诚在这几日的发挥很关键;
其次,便看吟儿会不会做样子了,林阡这一招以进为退,建立在熟知凌大杰性格上,冲凌大杰拔起了阡在冯张庄所有的据点,也知道凌大杰是如何谨慎的人,“心思极细,念想颇多”,所以在明明占上风的情况下都可能攻防并举。
谨慎,是凌大杰的优点。但林阡当然会用这一点去打。
以进为退,骗凌大杰以为吟儿豁出去了,骗凌大杰觉得这次宋军悲愤欲绝,骗凌大杰决定还是在这个间隙攻防并举。
凌大杰一定会被唬住的,林阡最要感谢的人是姜蓟。
那徂徕猛虎冲锋陷阵仿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战几乎都一往无前并力挽狂澜,在吟儿缺兵缺将的这一特殊时期他成长得如此之巧,亦给林阡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