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水断粮已然三日,南部据点岌岌可危,雪上加霜的是,林阡非但没法到场援救,眼下就算他来了还得被人照顾——“主公与司马隆战,不敌败下阵来。”败报传来,关于武斗。
“是……怎样败了?”吟儿心中一疼。
“主公让我告诉主母说,他只是‘惜败’。然而……然而樊井大夫却让我说,是‘一败涂地’,让主母,好好地将他骂上一顿。”那小兵说。
“那么实际情况呢?”吟儿皱着眉,一听前面那个惜败就是假的,怕她担心才说,但后一句……很明显樊井很生气,生气林阡没听他的话——
当初樊井尽心尽责给林阡医伤之时,林阡明明是来求医的,却还不断走神、一直把司马隆念在心上,突然,灵光一现,喜不自禁,对樊井讲:司马隆剑境有三层,如若饮恨刀闯一二两层时,不花费内劲而改用空白心境制衡,那么就能为突破第三层时预留内劲。
樊井虽然武功不高,倒是听得懂主公话。旁的人,都在一边面面相觑。
林阡忘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喜上眉梢跟樊井讨论:如此一来,在打入司马隆第三层剑境的一瞬,预留的所有内劲就可以尽数与之较量,不怕过不了这个诡异的无防守区域。
但当时樊井却断然反对,别说你现在战力不在最高,即使内力恢复,跟气势一加就真能闯过那碎步剑境?太冒险了,若陷进去,我医不了你。
可惜樊井劝不住林阡,当时那小子想的是,破敌方法有效没效,破敌之前,谁知道……
然而林阡不是逞强之人,况且他一盟之主,不可随意冒险,确需审时度势。故而伤势痊愈之前,一直韬光养晦,并悄然观察司马隆实力以验证自己想法——
这些天来,与司马隆、高风雷的连续对阵,林阡采取的都是群攻方法,和彭义斌、石珪、李思温、袁若等人一场之战一起上,既能与金军持衡,又能借机恢复自身战力,樊井以为林阡真的开始走自保路线,大为欣慰。
然则,在袁若等人被分流到冯张庄、而天外村又被围成那副样子之后,南部战场迟迟不得缓解,林阡到底被岳离击中了心,也陷入了王爷的计谋——
心急如焚,不得不加速了对中部速战速决之念。
再加上当日战斗确实凶险,在缺少袁若的情况下,刀剑之阵稍有缺漏,李思温竟在第二十招后被司马隆掀翻马下,碎步剑锋,辛辣无情,战团中除了林阡之外的他们,彭义斌,柳五津,石珪,片刻已无一逃得过剑下亡魂的结局。
眼看众将全遭灭顶之灾,林阡虽也受司马隆内力压迫,却终有充蓄了数日的战力待发,当下毫不犹豫,速力剧增,一刀追斩到司马隆与他们中央,迅猛截住了碎步剑的所有力道,激起的风沙,亦将彭义斌、石珪、李思温等人反向推开。
林阡当仁不让地,将一干高手都挡在了他与紫龙驹之后,瞬间他们就与死亡二字再无关系……
自此,林阡一人留下,独占了攻守之位。
饮恨刀光,霎时笼罩战场,颜色如雪,炫目如火,仿佛对碎步剑讲,碎步剑再强横、再无敌,也闯不过他这道屏障——不是仿佛,而是事实,司马隆休想伤他的任何人。
“林阡,先前你说得不错,要打了才知道,这红袄寨中确实人才济济。不过无论如何,总是不比与你独斗时令我尽兴。”司马隆语气中不带褒贬,一笑,不停断与他之战,“等你很久了,莫让我失望。”
这句话,不曾蔑视任何宋匪、承认了红袄寨杰出,更还包含着一种,希望林阡能破解他剑境的期待。这句话旁人听了或许不解,但却教林阡明白,冲这一句的气度,司马隆也无愧是豫王府综合实力最强,完全可以填补徒禅勇、尹若儒两者之缺。
“战场上是将才,武界也是一代宗师。”这句转述给吟儿听,吟儿也顷刻就理解了,司马隆期待有人破碎步剑,一是赞赏林阡,二是对他自己自信,却有意无意地,点燃了林阡要试一试的念头。
实战之时,一旦起了念头,根本不容多想,林阡经过这些天长此以往的衡量,显然也洞悉他与司马隆内力差不了多少。他有把握。
战场上群攻阵容,倏忽就转为单打独斗,碎步剑震天灭地,饮恨刀气贯山河,他二人交锋之初,什么兵将,什么战马,什么阵法,就全形同虚设,徒成了个模糊单调的颜色……
无疑林阡在最初是以“求生”战术与司马隆缠上了,这种空白心境讲求见招拆招,点苍山上的胜南就是那么跟吟儿打的,脚踏实地,四平八稳,总是立于不输,于是云雾山上,胜南还是以最少的内力发挥出了最大的气势,竟能够制伏不少内力比他高强的对手。
那些,都发生在胜南得《白氏长庆集》之前,是专属于饮恨刀的入门境界,左右并用,心无旁骛,故而能横扫千军,气吞万里。徜徉于泉州淮南江湖,进步虽慢,读刀却快,两者交融,如鱼得水,跟内力,跟招式都没关系。
以这样的纯粹心境对敌,司马隆喂一叠招式,林阡就照单全收兼容并包,司马隆撼得地动山摇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