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林阡对裴渊阐述的同时,月观峰又传来加急战报:楚风月将斗志全无的杨鞍军逼入了绝境,而欲往救援的刘全自身难保,与前去助阵的彭义斌、石珪一同被困在了纥石烈桓端、束乾坤的包围里。
当月观峰诸路兵马皆是军情告急,中部战场俨然需求林阡亲赴——原本,纥石烈等人就是被林阡从北部赶到中部去的,理应由他追去收拾。
然而,北部战场虽然宋军战胜,解涛黄掴仍然夹缝生存,未曾完全拔除,不可掉以轻心。眼下大崮山有李思温坐镇,济南有孙邦佐林美材等后盾,但摩天岭据点还是缺人,柳五津海逐浪分别被派去了东西战场、天骄养伤不可操劳,吴越一人当然吃力。如此,可千万别让黄掴解涛再兴风作浪。
“林阡哥哥,我帮吴当家守!”那时闻因自告奋勇。林阡笑而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怎么?”闻因不解。
“届时自会用你。这几天且休养生息。”林阡说。
“是大战?”闻因低声问,看他点头,即刻握紧了枪,“好!”
“不止要厉兵,更加要秣马。”林阡笑了笑,“那匹‘无法无天’,你需好好照顾。”
闻因沉思,依然不解,但知道林阡没有骗她,故而领命下去了。不刻,王琳来见林阡:“盟王。找王琳何事?”缓得一缓,看到林阡披盔戴甲,似是要立刻带饮恨刀走的样子,一惊:“盟王,这是要即刻去月观峰救急?”
“王琳,你的洞察力很是高强,心也极细。”林阡点头,说。
“盟王谬赞。”王琳的脸一下就红了。王琳的优点正如阡所说,洞察敏锐,前些日子林阡入魔失踪,他是第一个代表杨鞍来吸纳海逐浪的,但缺点,就是胆子太小,海逐浪掩月刀一出,他就吓得再也不声张。
“王琳,我此一去,摩天岭全权由新屿负责,但他前日与司马隆交战负伤在身,战力不如以往,除尽金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新屿守妥摩天岭。”
“盟王?”王琳一愣,受宠若惊,“然而,我……我可适合?盟王竟委以重任……!”
“不放开手脚去打一次,怎知道自己适不适合。”林阡说,“莫让金人小看了你们。金军很强,宋军也不弱,高手堂换成豫王府一样,新屿换成王琳又何妨?!”
王琳闻言面色一凛,骤然被他鼓舞出豪情:“盟王说得对,王琳不该胆怯。摩天岭,是最好守的一处啊——黄掴解涛都只是败军之将抱头鼠窜!”
“好一个抱头鼠窜!”林阡朗声大笑,“待我从月观峰归来之际,不只希望看见一个安妥的摩天岭,更想看到一个独当一面的王琳。”
即日起他林阡要向世人证明,杨鞍的叛变虽然带来了太多的损失和教训,也帮红袄寨练就了极多的人才挖掘了极强的潜力——
一流如盟军将领和新屿、宋贤、杨鞍、刘全都接二连三地出局或削弱,再不会庇护彭义斌、石珪、李思温、王琳、史泼立这些二三流兵将,那这些人,就必须自己放手试一次,奉命于危难用他们的力量来扭转大局。
哪怕从最简单的做起,打最易打的仗,守最好守的地方。
开禧元年的二月,注定是红袄寨二线兵将的登场,抽除一流战力的相帮,他们绝不比一流战力差。这原是林阡想要在安定山东之后才做的,但现在做也一样,毕竟盟军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这里,红袄寨也不能只靠那区区几个当家。
“我原先想,红袄寨将来靠着你们。不是,红袄寨的现在,就得靠着你们了。”林阡按住王琳的肩,“帮我,帮新屿,也帮鞍哥。”
“自当竭尽全力!”王琳肃然点头。
是以,这一战林阡的战力分配是:北,吴越负伤,王琳李思温上;东,海逐浪只是襄助,主帅是国安用;西,柳五津仅负责传达信息给刘二祖郝定;中,林阡最后到场,先锋都是彭义斌、石珪,要救的是刘全和杨鞍。
亦是从这一战开始,不仅眼前情势所逼,也是将来发展需要——上阵拼杀的主力,无一例外要红袄寨自己。冲着腊月廿八之后刘二祖国安用皆能揽一方大局,冲着一月下旬阡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彭义斌石珪也一直能强撑着,冲着四十天来杨鞍及其党羽孤军奋战还一直得以维持不垮,阡信任,红袄寨的实力绝对比目前体现出来的更厚。
王琳领命之后,林阡再无嘱咐,即刻往月观峰救局。
事先林阡已意识到:当纥石烈束乾坤围堵着刘全部、楚风月继续攻打着杨鞍部,月观峰处其余金军,俨然最大的任务是阻碍林阡亲自救局,故势必要在摩天岭与月观峰之间拉开一条封锁线——庆幸这条封锁线一个多月前还拉在济南和泰安之间、后来被林阡推向了大崮山和泰山之前,现在,依然是被林阡逼向了盟军兵锋所指。
但不幸的是,负责这条封锁线的兵马,主帅名叫司马隆……
林阡本来也就有这心理准备。三天前他才用野蛮手段跟碎步剑斗了一场,虽然结局是他林阡输,却把司马隆撞得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