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也不可能采取。
这一战他要的就是海逐浪的不忿,当海逐浪继续保持着对徒禅勇的藐视,但也听进了他关于不可怠慢的劝告,林阡就知道海逐浪是正面敌对徒禅勇之将帅的不二之选。
第二点他要的就是彭义斌的坚毅不屈、越挫越强,当彭义斌一心要回敬金人一场败仗,最适合做林阡的先锋。彭义斌的任务很关键,率一支精兵沿小路绕开徒禅勇后,夜袭金军驻大崮山之尹若儒部,占领其山寨,尔后下瞰徒禅勇据点,纵兵四出直对着徒禅勇背后。
如此徒禅勇腹背受敌,加之措手不及,再被尹若儒败仗连累,又岂能不败。
设计轻易,施行却难,要完成前后夹攻,海逐浪正面兵马或还勇猛,那彭义斌的背面精锐人数毕竟少,并必须迅速完成夜袭尹若儒。林阡虽可以为他们揽下尹若儒本人,但他们任务依然极重,击垮尹若儒部之后,又要马不停蹄冲向徒禅勇背后,兵力明显有待加强。
大崮山一带却有杨鞍党驻扎,那头领姓史名泼立……林阡要的只是教金军知道,有一众宋匪列在徒禅勇的后方,给金军一个错觉:宋匪先锋彭义斌很难打,后面还有一山头的宋兵不可限量——至于那一山头的宋兵头目却是史泼立,金人们哪想到林阡会有这个魄力和胆量。
史泼立当然也不可能有这等意识,在不远处坐山观虎斗的他,目睹了林阡惨败给徒禅勇,想不到当天夜里林阡就来找他。几乎是帐帘一开一合,灯火一明一闪,突然就有个人影出现在自己榻旁,史泼立来不及叫也根本叫不出来,脸一霎就变得灰白:“啊……”
“怎么,不敢见我吗?”那玄色身影,全然刚猛果敢的枭雄气概。那轻淡的笑,包含着无视以及难以抗拒的威严。
“我……”史泼立呆呆地望着他,依稀多年前也出现过这一幕。
多年前,当红袄寨与楚风流之战打到白热,吴越和他皆被金军冲散、杨宋贤遭遇败仗不知流落何处、红袄寨损兵折将部分解散,眼看着大势已去史泼立魂飞魄眩,哪里还和吴越一样的胆气想要打回去,而看到史泼立畏畏缩缩不敢出兵,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剑抵住了史泼立的腰,近乎恐吓着将他押到了阵前,逼迫他点头赞同那场对完颜君附的围魏救赵和反败为胜。
那天史泼立完全被他吓傻了,当然后来也记住了那次的不敬。但史泼立偶尔追忆前尘,一想到当夜他的眼神和气魄,就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个小头目。
果然并非池中物,果然后来竟成为了林阡,今夜他都不必用剑抵住自己,自己就已经折腰了……史泼立慌忙摆手:“我……我不……”我不?我不是故意要叛你?我不要死啊?我不知道?我不敢见你……
林阡冷冷一笑:“送你的胜仗,要不要?”
“啊……”
“仗由我打,你只需看着。待击溃了金军,这里归你所有。”林阡淡淡低声,同时将地图摊在他眼前,“外界不知你我合作,只以为你趁我们相争坐收渔利。”
“我……怎么相信你……”史泼立自然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我来意若非如此,要杀你易如反掌。”林阡语中透出寒意,强盛之至。
“谁……谁知你……你不会如金人一样,过……过河拆桥!?”史泼立鼓足勇气,却还是舌头打结。
“史泼立,你先过河,我如何拆桥?”林阡俯首看着史泼立,眼神锋锐似直刺进了史泼立的心底去,史泼立一惊,心知他说的先过河,表面意思是史泼立先得到大崮山,届时占尽天时地利,而林阡等人战力仍然低迷,根本不可能对史泼立取而代之。
而林阡这句话却还有第二个涵义——我不会和金人一样,我也不会和你们一样,对着自己家的兄弟,都还要挥起屠刀。
月观峰之叛,史泼立原就叛得被动,如今与他目光一撞,不由得脸上火辣,一时也无话可说。
“还犹豫什么?等我再败一场,让金军收拾你们?”林阡轻笑,早看出史泼立坐山观虎是存心以他为屏障,史泼立当然不可能希望他败,这也是林阡自信能说服史泼立的根因,“杨鞍还没败过,难道从你开始?”这句更是狠辣,完全击中史泼立死穴,史泼立大惊,情不自禁点头。
要知道他史泼立最怕的就是失职啊!居然这都被林阡看穿了吗!
也罢,林阡多年跟在他手底下混,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
其实林阡要拆他们确实也轻而易举,此刻,把史泼立尸体扔出去,这边顿时就群龙无首,自然可以帮红袄寨的忠臣们雪耻泄愤,报了当初月观峰一拆为二之仇,然而,解气是解气,却绝对是不智之举,林阡明白,这边的兵,虽非忠臣,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被欺骗、被蒙蔽、跟风或只求自保的军兵、寨众甚至寻常百姓,罪不至死——
如果现在他们被林阡打散,下一刻一定会被金人杀死,没有第二个结局。他怎可以,因为上次内乱,就引发下次内乱,便宜了他们原本的唯一敌人?
当然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