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楚风月自然认得,是史泼立及其部下,自七月兖州之战伊始,他们就跟随徐辕征伐。上次诱杀纥石烈桓端,就是史泼立以徐辕为理由指使她的。世事就是这么巧,楚风月刚和纥石烈为了诱杀的误会释怀,诱杀的始作俑者史泼立就出现了,真有点……阴魂不散啊。
想到这里,楚风月不屑一笑,史泼立等人却一个个气急败坏,尤其史泼立吹胡子瞪眼劈头就骂:“臭丫头,这么久了,还是心术不正!”楚风月一怔,尚未开口,史泼立又道:“所幸这几天跟着你没有白费,果然和纥石烈桓端还有接头!”
“你们跟踪我?”楚风月眼神一变,难免会被勾起气恼。原来不是巧遇,原来他们一直跟着自己!会不会,师兄也是被他们故意引到了这里?这群龌龊的人们,就是等着要看好戏吧,他们却没想到,她和纥石烈就只寒暄了几句――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捕风捉影,他们一样仍理直气壮――因为,楚风月来路不正!
“就跟踪你,又如何!”“纥石烈桓端,见到他的时候不是该绕道走么,怎生主动上去搭讪了?只怕这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史泼立亦恶俗地看着楚风月:“楚风月,老实说,你跟纥石烈桓端什么关系?”
“与你们,有什么好解释。”楚风月冷笑一声,转身才不废话,史泼立等人却立马追上前来,提刀携枪与她动手:“不解释清楚就不准走!”“适才和纥石烈桓端说了什么!”“难怪不说,只怕屡教不改,上次在平邑害盟军大败,此番又要帮纥石烈桓端谋夺月观峰!”“会不会日前摩天岭之败是她告密?打下摩天岭的邵鸿渊就是她师父啊!”
楚风月原还是只守不攻,三两次来袭靠避闪、弯身、仰让即可对付,直到买给徐辕的礼物也被他们打落了地才无奈出刀,听得这些话当真愤怒,却也一如既往不愿跟任何人解释,孰料就在这吃力之时多添了分劲,一刀重重砍在史泼立脸上,直将他打了个头破血流,纯粹失手,覆水难收。
随着那一声惨叫,楚风月一惊后退一步,史泼立手下们也登时懵了,哪还与她混战,急急上前来看当家的。只见史泼立血流满面地爬起来,半个眼睛都皮开肉绽,看样子真是伤的不轻。
混战之初,街道上原有的摊主、百姓就全逃了,待到史泼立壮烈流血,仅有的几个店铺也全部都关了大门,整个集镇,如睡如死。
“你们几个……立刻回去,告诉天骄:这女人,当真有问题!”史泼立一抹一手的血,呆了一呆,到有些骨气没有再叫一声痛,而是赶紧嘱咐几个部下先回去。
告诉天骄?只怕是一边告诉天骄,一边请求支援吧。
楚风月睥睨一笑,哼了一声,却始终念在他是自己人并且确实是自己误伤了他,因而收刀回鞘,稍作让步:“四当家,我若真是敌人,还会留你性命?!”
这些天来,她虽冷傲未减,却终是添了几分人情的,换往常对梁晋,她一声师兄都不曾叫,如今看史泼立并非真有恶意,何况还是为了徐辕的安危庸人自扰……是以还称呼他为四当家。
“别过来!”史泼立见她意欲上前,半信半疑推手阻止。楚风月哪管他说什么,既决定就一定要过去。未想恰在此时,左上方屋顶之上,有千钧力贴瓦而下,蓦然间转弯下滑直降此间,分明意在史泼立性命,危急关头,楚风月刀再出鞘,匆匆忙阻断了它,与此同时一声激响,竟有数十道相似攻击,又一次故技重施,同时间对这里发起强攻,随着那第一个刺客轻巧落地与楚风月打,后到的十余人也出现在了屋瓦之上亟待下落,来得太快,史泼立等人还傻着眼。
楚风月忖度对方实力强劲,不可能任凭史泼立等人送命,是以直接对第一刺客以“霹雳掌”震挡,与此同时,瞬即将刀移到左手上往上直挥,弧光一掀,屋瓦边缘尽被削去一截,随风横飞扫冲向对面十余人……如此急迫,才解得了史泼立之危。
她知少不了一番苦战,故而一边运力,一边先往后扔过去一瓶解药,对史泼立:“敷上。”史泼立原还直愣愣看着战局,想这些刺客应该不是等闲官军……听得这话,缓过神来,才知楚风月应是为了解开她刀上的毒……小命要紧,赶紧来敷,也暗自有些惭愧。原来楚风月适才上前一步是为了救他吗。唉,难道确实多心了?
“带他先走。”楚风月眼神一厉,刀锋舞得湍急,势要除尽这些金国高手,可料不到就在这时,觉出些不对劲来――这些刺客,落地之后虽也与她打了,但武功明明很高的他们,对付她时与适才暗杀史泼立的力道招式皆不同,竟是毫无危害之感,似是只想将史泼立赶走一样……而一看史泼立准备走了,他们纷纷减慢速度,为首刺客更是弃械、退后、解开面巾来行礼――不是楚风月的心腹又是哪个。
“将军!”“临沂当地,梁晋暗害将军之事,末将均已查清,也将那归顺梁晋之宵小革职拿办,听凭将军处置!”“请将军随属下回去。”刺客们越打越慢,一成力都没用,全部在等她转圜。
那一刻,楚风月完全遭遇了当年阡吟两人在狡兔之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