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吟儿没好气地问尉迟雪,厌倦了她那种迂腐性子、寡断性格。
“孩子……不是川宇的。”尉迟雪轻声对她讲,原来是见不得人。
吟儿登时一愣,突然冷笑了两声:“尉迟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姑娘应该还记得,我嫁给川宇之前,已经和付家的少爷私定终身。”尉迟雪说的同时,吟儿不得不忆起三年前的淮南,初识黄鹤去的那一晚,自己随林阡正巧夜探尉迟府,撞见过那个和尉迟雪情意绵绵的付少爷。却也都知道,付家家道中落,二人被棒打鸳鸯,出嫁当天,付千秋本来已经要抢亲成功,却被尉迟雪的犹豫断送。
吟儿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你,你在嫁给川宇之前,便已经和那付千秋……”
尉迟雪点头,暗垂珠露:“父母之命……委实不能违抗……”
“狗男女!”吟儿怒骂的同时捏紧了拳。
“什么?”尉迟雪一惊,泪僵在眼角。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这对狗男女,有勇气做出苟且之事,竟没勇气谈婚论嫁!”吟儿冷笑,“三从四德烈女传,你不照样违背了吗!背地里做得出,台面上为何不敢认!”
“凤姑娘……”尉迟雪苦叹一声,“我只是不希望凤姑娘对川宇有误会。他与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只是见我可怜,怕我被旁人指点,所以才一直把笑笑当做亲生儿子……”
“笑笑?男孩儿,取名叫笑笑?”吟儿忽而一怔。
“只是乳名。川宇说,喜欢他的笑,所以叫笑笑……正式的名字,要等他亲爹帮他取。”尉迟雪略带爱惜地说。
“够了尉迟雪!”吟儿听得心里很不爽,“你可知道,你这女人真的太自私,你耽误他了!”
“不,凤姑娘,是你耽误了他。”尉迟雪摇头,斩钉截铁,吟儿登时语塞,听她续道,“我尉迟雪,只不过是他的……屏障。迄今为止,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世界。”
吟儿心一颤,手足冰冷,面色煞白。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尉迟雪说,林陌之所以去年和今年两次前来川蜀这次还定下了要在郭杲帐下谋职,完完全全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第一次,是你与林阡要成婚,他四月便来了,可八月才回去,因为你和林阡的婚事与短刀谷的夺权复位抵触,他不希望林阡放弃饮恨刀,却更不希望林阡牺牲你;第二次,是听说你受了伤,伤得很重,他刚到建康,就想重回川蜀……因为担心你,想看看你。为此他一直在谋职,什么地方都不去,独独要到兴州来……看到你没事,他才安心……”
吟儿不知是适才动怒,还是被这种事实震惊,忽然竟感到一阵气闷,哪里说得出半句话来回应。
“你还只道姑爷他是满腹心机地要来抢你家夫婿的功业么?!其实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小姐,最可恨的女子还不是你林念昔!?”扶风忠心护主,带着敌意,却也将吟儿看透。
是,扶风她说对了,吟儿再怎样的心思单纯,都曾对某个人用尽心机、诸多算计、残忍至极!一次又一次地想伤害、伤害着、这次又没有例外地伤害了他!最可恨的女子,她林念昔当之无愧!
“为何我对谁都可以迁就,却独独对你歉疚……”泪倾如雨,覆水难收。后悔的话,却只能在心里说,因为她知道,就算再一次见到他,她也只会再一次伤害他!
这条回锯浪顶的路为何比平常难走,吟儿一路都无法郁积心事,泪眼模糊几次都差点被石阶绊倒,终于哽咽到没有力气再行,林阡一直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她流泪只是搀扶着她默默地一起走,到此刻看她气喘脱力,于是将她负在背上,继续上行,夏风拂过,林木如浪。
“适才生了很大的气?军医嘱咐你心平气和,千万别复发了毒性。”林阡关心地说。诸如回生丹、雪蟾、天山雪莲、深雪丸、唐门冰虫、寒食花以及梅上青七大灵丹妙药,都只能起到镇住火毒的功效罢了,吟儿病中还好,一旦身体恢复,只要心急动怒,就会有复发火毒的可能。
“我……我适才,见过了川宇……”她抽噎着说。
“原是这样……”他醒悟,自言自语,“否则娘她也不会来,求我手下留情。”
“他……他不像我猜忌的那样,他,明明没有恶意!”吟儿伏在林阡身上,痛哭,“我错怪他了,对不住他,我太自私,太残忍……”
“吟儿,如果我是他,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一定不会怪你。”他轻声安慰。
“先前你骂我骂得没错,我真是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我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我,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她说做就做,糊里糊涂地,对着他的背就撞。
“你这铁头功,想要谋杀亲夫么?”他转过头来,明明是一句玩笑,说得却那么严肃。
她的神智恢复过来,却陡然间更加自责:“好像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趴在亲夫的身上,心里却还装着另一个男人……”
“吟儿从豆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