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风审度着这一切:看来天骄的洞察力真正一流,主公不打川北之战搬出了那么多的理由,天骄却一眼看穿主公为的是主母。天骄的前瞻使天骄当时就断言了一句“众叛亲离”,和现如今局势,是多么相像……向清风一阵心寒,蓦然像被什么敲醒了般,颤声问:“主公,这……这是真的?难道,真是因为红颜祸水?!”
阡适才见天骄果真未说吟儿身世,知道自己的坚决总算给吟儿赢得了一线生机,但没有料到李君前会鬼使神差又牵扯到越风,用“祸水命”来继续把责任往吟儿身上推,此刻见众人竟然多有恍然大悟之意,阡冷笑一声,终于发话:“得不到原因,何必去别人身上找原因?一切是非皆因我林阡而起,与她凤箫吟何干、凭何归咎于她?!觉得我英明的时候你们都尊我为主公叫她主母,觉得我犯错的时候你们却仍然称我主公却责她祸水,未免太过荒谬,盟主威信何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你们才有资格来问我原因!”
阡的魄力依旧,这句话一出,不仅给吟儿争取了地位,也给他自己恢复了威严。纵然此刻是兴师问罪,众人却犹感觉听命于前!是啊,这黔西的战地,从前都是在帐内,唯眼前这对男女马首是瞻的,盟军一个都不敢忘,不能忘!抗金联盟二主,林家军亦二主,谁都不曾否定过这一点——
“对付敌人,是盟王虚静,盟主张扬,对自己人,又是主公居高,主母善下。”盟军和林家军之中流传更广的,本来是这句话啊!哪里轮得到红颜祸水作祟?!
向清风被这句怒喝喝得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无语以对。柳五津看清楚了阡脸上根本不减的王者之气,和他与天骄眼神对决中的凛冽战意,心念一动:胜南他,一定有把柄,在天骄的手上!
天骄听出林阡根本已经有下逐客令的趋向,心知被他算计得恰到好处,到此时他依然为了凤箫吟宁可对盟军都绝情,天骄心如死灰,加上之前重重误会至今也并不曾解开,天骄对林阡可谓失望至极,一言不合,随即就决定要走,这一次,真是被阡伤得不浅。
“等等,胜南,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把话说得这么绝?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能对我们说出来?”厉风行毕竟如金陵所言骨子里其实是信任阡和吟儿的,虽然没有像柳五津一样猜到把柄的存在,却也觉得,一定会有苦衷,一定有……
“他没有任何苦衷,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找的。”天骄冷笑一声,转头对林阡扔了一句,“今日我徐辕看得清清楚楚,你林阡,不是英雄,是佣兵!”
吟儿闻言一颤,她看得见,天骄脸上的怆然、绝望、失落、痛心不似装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这一刻,她已经预感到阡的威信在盟军中势必要开始流散。可是明明没有隐居的阡,为何到现在还无动于衷……
“天骄,能不能……不要这么过早地下判断?”致诚挽住天骄衣袖,“天骄……他是我们的主公……我们自己的主公,是信还是不信该由我们自己决定!我们决定……相信他!”
饶是铁石心肠的林阡,和心如死灰的天骄,听到这句都齐齐动容。天骄眼中噙泪:“好,我不判断,我倒要看看,事已至此,你林阡有什么话说?!”
这一刻,天骄清楚得很,杨致诚无意间的一句信任,使得盟军之于凤箫吟,有压倒性的胜利,“绝对互信”的力量,令林阡不选盟军都说不过去!
阡一时感慨万千,叹了口气:“知我者,皆知我,无暇再与他人说。”对这个最割舍不下自己却为了自己的命令甘心向天骄归附的杨致诚,对那些远在川东的并没有赴此的盟军和林家军,对一切信任他的和已经来不及信任他的人们。他用的是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一句话,令得天骄气愤甩袖而走,兴师问罪不了了之,盟军接二连三散去。
一定有把柄。柳五津愈发验证了心中猜测,胜南若不是真有把柄在天骄手上,不可能退到死角不还手,胜南要是还手了哪有天骄咄咄逼人的份!柳五津想,如若真是天骄别有用心,那他就是利用了今天的兴师问罪,迫胜南如此作为如此表现,等到天骄顺理成章说出一句“不是英雄是佣兵”,联盟自然会对林阡这个“佣兵”绝望,继而……全部真心归顺徐辕……
太危险,天骄篡权,篡得实在是神不知鬼不觉……柳五津选择怀疑天骄的时候,已经和范遇、金陵犯了同样的错误。
当时,阡也不能料到自己明明已经安抚了杨致诚、司马黛蓝等人平静袖手,却无意中赢得一个柳五津的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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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如何逆转局面?
阡深知,他的突破点,有且仅有天骄一个人——如果天骄能够让步,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为什么?”吟儿看围着的人都离开了,终于开口问他,“我们……我们明明没有隐居,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这个月去了哪里?我们,本来就没有犯下任何错,没有说要隐居,为什么要对联盟那样说?”
“吟儿,该告诉盟军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他们。”阡说,“现在还没到时候。他们的立场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