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他才想起,很可能下午在冲渑酒馆劝架的时候丢了钱袋。
围观剩下的群众,一看又有戏,再度回头,喝起了倒彩。
君前不知如何开口,十分为难,对面那对母女似乎不知晓他为何肯援手却不解囊,脸上尽表现出不安的情绪。
就在此时,潇湘走上前,解下身上的一包银子,轻声道:“老人家,姐姐,若不嫌弃,暂且收下吧。”
燕儿母女先是惊诧,而后感激不已:“姑……姑娘啊!姑娘真是善心人!”
潇湘摇摇头,转头回看君前:“善恶是在对比之中见出来的。是这位大哥让我明白,这世上,不只有冷漠无情、见死不救的人。”
她的冷嘲,说得委婉,却一针见血。
周围一干人等,全都灰溜溜地散开去,雪地里,被人们走出一条肮脏的道。
灰黑色,掺杂在雪白里,却生存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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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前和潇湘同坐在秦淮河的河岸上,太阳洒下了一片迟晚的辉煌,很冷酷地点缀着天空,很荒凉地观看着这个非同一般的时代。
君前诉说着:“像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太多了,可是,他们没有错。在我们祖辈和父辈,金人南征,到处是战火,多少家庭被毁,妻离子散,很多人保全自己也没有办法,又怎样去关心别人?”
潇湘一愣:“其实,不能完全怪战争或者金人,这只是一个关于人性的问题,只管自己的事,对别人的事一概不去管。今天,是真的看见了,人性本身就复杂,所以才制造阴谋、带动战争。冷眼势利,是每个国家、每个时代都有的。”
君前一怔:“姑娘说得对。只是金宋这许多年来的战战和和,是劳民伤财的大事,我们是战争之后短暂的和平,所以我们这一代也许不是最出色的一代,却是最关键的一代。”
君前见潇湘不语,指着被夕阳染红的秦淮河水:“建康在几十年前被金人屠城过,赵姑娘知道吗?当年的水,比现在还红。”
“似乎,李大哥很恨金人?”
君前点点头:“民族的矛盾,但也是私人的恩怨。”
潇湘小声道:“可是我觉得,有的宋人比金人更残忍。”
君前叹息着:“这也是我们民族的悲哀,你说,是金人多还是宋人多?在宋国残害百姓的,是金人还是宋人,可惜,没有办法……”
潇湘看夜快降临,站起身来:“好了,别谈不高兴的事情了,李大哥,你还有一把伞在我那里,明天你到苏府来拿,好不好?”
君前不知为何,在潇湘的面前变得愣头愣脑:“那把伞,赵姑娘不必见外,那是送你的。”
“什么见外啊!?”紫莺冲上来,潇湘笑着拦住她,对君前微微笑:“李大哥,明天中午,我在苏府里等你来,还伞给你。”
君前云里雾里,好像很迷惑,但又恐惧,恐惧心里面最渴望的事情居然会得到印证,潇湘姑娘约我相见,这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
潇湘的背影,宛若秋天澄明天空映着的白雪,洁净而又遥远。
再看一眼天下的雪景,与想象中不一样,天是血色,雪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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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落。
走到秦府的后花园里,黄鹤去拾起一粒石子扔进池中,水里顿时起了涟漪,黄鹤去注视着扩散的波纹,心道:咱们的势力也像这样,越扩越大,越扩越广,可是,也越来越虚,越来越暗了……
正自思考着,听见后面的脚步,他没有把视线从水中转移开来,轻声道:“怎样?大哥还好吗?”
“还好,我们要赶在小秦淮现之前将他押解向北,大约,就在明日。”冷冰冰回答得一向详细,做事也一贯干净利落。
“你去看过他几次?他身上有没有《白氏长庆集》?”
冷冰冰一愣:“饮恨刀都没了,你还要《白氏长庆集》作甚?”
黄鹤去一笑,摇摇头:“你以为流传于世上的《白氏长庆集》为何有三本?这本《白氏长庆集》里抄的刀谱剑谱,有三种不同的意境,缺了饮恨刀,还有其他的刀剑。”
冷冰冰心服地点点头:“外人哪能够料到,《白氏长庆集》只是个封面,而里面,却是饮恨刀刀谱!”
“你还没有告诉我,他身上有没有《白氏长庆集》?”
“没有。”冷冰冰叹了口气,“三本又如何,这三本,除了一本在秦川宇那里以外,都下落不明,以为大哥会有,大哥却没有带在身上。秦川宇的那一本,你该如何得到手?”
“对啊,你那么怕秦川宇!”又出现了介秋风的声音,连黄鹤去,都想直接往水里跳不听他讲话奚落。
“是,等你看见秦川宇站在我们这边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怎么怕他。”黄鹤去不动声色地笑。
“秦川宇?我看你来不及了,据说独孤清绝也来了建康,我们的对手,是接二连三地来。”介秋风冷嘲。
“哦?对,他是代表慕容山庄来淮南争霸的。”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