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这几日偶染风寒,吃药也不见好转,几日过后病情更加严重,沈依然毕竟年小,慌得眼睛都哭肿了,宋贤一触沈望额头滚烫,尽在那儿说胡话,一怒之下拉起依然就去那药铺查个究竟,吴越怕他俩冲动出事立刻追上去看,不知怎地,药铺前面围了一大圈人,不住拍手称快着,以为是宋贤依然惹事了,赶紧挤过去,才现是个白袍少年,手执长鞭狠狠地抽着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夫,那老夫不住求饶,四围却是一片骂声不迭。
沈依然一挤进去看见那老夫,就哭着冲去一把揪起他衣领:“还我爹命来!”那白袍小将道:“姑娘莫急,在场的哪个百姓没有被他害到!霍通达!今天我不杀你,我不姓石!”
那霍通达连声求饶,依然一个劲地抹泪:“哪能这么便宜了他?应该一刀一刀剐了他!”
吴越心存疑惑:“公子,这霍通达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何吃了药也不见好转?”白袍小将哼了一声:“这种无耻商人,只会趁着别人危险来财,霍通达,你自己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霍通达嘴硬不说,白袍小将又是一鞭,霍通达哎唷一声:“小的说小的说小的说!”他一边哭一边嘶叫:“小的想多点财,所以在药材里掺了点假的……”他话音未落,已然激起众怒,顿时人群沸腾着一拥而上去打他,依然冲在最前面力大如牛连宋贤也拉不住。吴越见那霍通达几乎要被揍死,只轻轻叹了口气。
白袍小将听见他叹气,走近了问:“为什么叹气?”吴越抬起头,见他玉面薄唇,像个文弱书生,但腰间佩剑,适才他以鞭抽霍通达,也证明了他是江湖中人,吴越顿生亲近之意:“我是叹息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败类,为了私利而昧着良心。”少年道:“他便是利用了我们要根治疫病的念头,不惜如此卖药,幸好我从医几年,嗅出药里的差异。”
众人听得他曾从医,纷纷请他去看病,少年应了要求,看了数户人家,现很多都并非疫病而只是风寒,沈望有幸也在其中,得他相救终于有得好转,众人求他姓名,少年只淡淡说:“在下姓石名磊。”吴越一愣,沈依然脱口而出:“四个石头!”
沈望立刻阻止她,石磊笑笑:“在下是天山派的徒弟,将要去云雾山比武,相信各位应该也是一样吧?”
易迈山听到天山,心念一动:“不知隐居天山的肖逝这次去不去云雾山?”石磊摇头:“在下不知,不过以他那孤僻的性格,怕是不会去了。”
众人知易迈山和楚江一个第二一个第三都去,第一却不愿去,难免有些失望,石磊问:“还不知各位是?”
众人说了,石磊喜道:“原来是易伯伯,先父石坚曾与易伯伯共事,易伯伯可记得?”易迈山点头:“原来是石坚的后人。”吴越听说他竟也是泰安义军的后人,有些激动,问他家里还有何人,石磊说:“在下有位兄长,先行去了云雾山,师父很重视这次比武。”
易迈山道:“既然大家都同路,世侄不如与我们同行,好有个照应。”“也好。”石磊说话干净利落,欣然同意。
“江湖,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一路同行,一逢休息,就听见凤箫吟在耳边喋喋不休,高谈阔论,胜南看她一脸老江湖的模样,也不忍心不听,只得应声:“江湖是什么?”
“江湖,就是会生四件事情的地方,在江湖上你最好的朋友也会背叛你,你的同门兄弟会为了掌门位置同你反目成仇,你的亲兄弟会强抢你的妻子,你最亲爱的人会亲手杀了你。”
胜南在一旁杵在那里:“哪里像你说得那么凶险。”
凤箫吟赶紧维护自己的理论:“这是我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
“好啦好啦,讲了这么久,先喘口气吧。”胜南把壶扔给她喝,突地身后一阵强风,同时凤箫吟惊叫一声,胜南几乎在那强风急袭过来的同时挺身而起,离开了方才位置,这一刹那箫吟刚刚接到水壶还未定神,那旋风已经袭击了胜南两次,目标很明确,正是他腰间的饮恨刀!
胜南岂有不知,是以刚一遇袭就立刻护住了刀鞘。此时此刻,他要做的,只是保护住身上的武器,不能被别人夺去。
一股很重的力量伴随着金属的音量撞击在刀鞘上,皮囊立刻就被对手的刀斩破,只是,当胜南毫不犹豫地将落坠的双刀提在手里时,就注定了双刀很难被夺走。
林凤二人看见对手的长相,不免一惊,仍旧是那个一直追着自己的金人,依旧清楚地知道胜南内力不够的弱点,他终于,还是追了上来。
无暇分神,胜南和这极具挑战性的对手一旦交手形势就一不可收,对手不仅内力雄厚,刀法也是不在话下,箫吟在旁看了三招左右,大概就看出了些来头,那人刀法相当之快,饶是胜南刀法流利也要次于其后,而且在他内力笼罩之下,胜南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输。
就在砍、刺、挥、收的反反复复中,箫吟瞥见了对方的杀气――这个年近五旬的高手目光犀利眼神刺骨,刀刀凶残,招招狠辣,告诉她他不仅咬定了饮恨刀,也要除胜南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