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去取无香踪任幽的那副兰花图的时候, 陆小凤问言修然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忽然又肯给你看了?”
言修然把之前的情况翻过来倒过去想了想, 又想了想。
然而并没有得出任何有效的结果。
他送了金灵芝一颗小石子,金灵芝丢了, 他就再送一颗嘛。
送小石子也不行, 原公子好严格哦。不仅不让他送, 还威胁他不让他送。威胁不成功, 还要收买他。
可是小石子得罪谁了, 小石子做错了什么吗!
言修然想到头, 丧气地说:“我什么也没做。”
“但是他好像觉得我做了什么, 然后又和他达成了什么不可说的约定,于是为了那个约定要给我看画。”
他一边说,一边无比认真地看着陆小凤:“但是问题是, 我不知道那个约定是什么。“
陆小凤:“……”
谢烟客原本正与言修然较劲,然而此刻这位原少庄主忽然说要给这几个人看一幅画,谢烟客也不是傻子,当即明白这小子从家里逃出来就是为了这幅画而来, 他在摩天崖住的好好的下山来逮小孩, 多半就是这画害的。于是也索性不再和他动手,一心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要这小子跑这么老远, 老婆都能丢下不要。
至于楚留香, 他焦急地算着时间。
这个时候, 原随云那封信送到, 言家的黑衣人应该已经出动了。
不仅要算上那群死乌鸦快马来无争山庄的时间, 还要算上带着伤患下山的时间。
不多时,原随云亲自捧了这幅画来了。
画虽不大,却被格外珍重地存在一个镶金的檀木盒子之中,这位少庄主虽是自己眼睛看不见,却丝毫不舍得假手他人,亲自将盒子打开来。
楚留香见他将此画如此珍视,心中不由得好奇,他一个瞎子,既然什么也看不见,收藏此画又有什么含义呢?
原随云正要打开盒子,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奶里奶气声音细的很:“爹爹,漂亮盒子里是什么呀?”
言修然摸摸他的头,道:“是你母亲当年一个朋友的画像。”
言修然记忆里对这位‘无香踪’任幽有点印象,正要解释,忽然听见原随云说道:“盒子打开之前我想告诉几位,此画价值千金,若是碰坏了,几位怕是赔也赔不起了。饶是千金,也买不来另一幅无香踪了。”
他这般一说,众人都集中精力,一心想看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稀奇的画竟如此值钱。
只见原随云手指按住盒子,徐徐将其打开,一阵淡香传了出来。
他虽是看不见,却是熟练地将画取出,猛地迎风一抖!
众人定睛去看的时候,竟见那画上什么也没有,全然是一片空白!
谢烟客奇道:“你这小子,卖弄半天,竟是什么也没有!”
他话尚未说完,胸口猛地一闷,身上似是全无力气,全部内力竟如同空了一般!
原随云冷笑一声,将那卷轴一抖,竟抖出一柄短剑来,他整个人行动迅速,早已一把抓住了重伤的花满楼,将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几位,退后几步如何?”
谁也料不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少庄主,武林中赫赫声名的贵家子弟,最重声誉的家族里出来的子弟,竟下作到亲自在画里下药,再对付几个中毒之人,甚至将剑锋指向身体最虚弱的花满楼。
他方才刻意说着画价值千金,无非是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注意不到空中异样的香气。
且既然是美人图,有几分香气又有什么奇怪呢?
最重要的是他乃是堂堂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所有人都听过他洁身自好少年成名的名声,又因他出身极好,做事礼貌周全,谁也没有怀疑过他,这才中了他的圈套。
这时,几名白袍人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四方各有一人围住,手上的剑抵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陆小凤道:“原少庄主,你这又是何苦?”
谢烟客早就这小子心怀不满,方才他拿画的时候见他那般夸耀,心中便十分不屑,加之他站得最远,吸入的香雾最少,且内力深厚,此刻骤然对原随云出手,一手便猛地抓向他咽喉!
原随云冷笑一声,架在花满楼脖子上的剑动也没动,只手肘一抬,就猛地将谢烟客击中!
原随云淡淡道:“我最不担心你了,谢前辈。原本这所有人中,你的武功最高,底子最扎实,且心性最定,若是要着一阵雾便降了你,我反而没趣了。”
“可惜么,别人给的茶,看也不看便喝下去的,你是唯一一个了。”
他即便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亲和且不失礼貌的模样,那风度气质依旧令人神往。
他见谢烟客又欲要同他动手,叹了口气,好言相劝:“你喝了茶之后又与言公子打了一架,怕是毒发得更快,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谢烟客正欲还手,谁知没走几步,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