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从不惧怕,她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昌平王还活着,她也还活着,韩家这些人又能嚣张多久呢?
她一直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只因为她是个女儿身,又是韩家的嫡长女。可现在不必去担心,哪怕被当做妖魔,韩家这些人又能耐她何?
既然昌平王已经有了主意,他要与六皇子共谋,那就干脆取而代之。
王弗苓昂首走入正堂,除了家中的男人、李氏,韩家长辈们全都在正堂里坐着。
没有李氏也好,王弗苓长期以来受她诸多照顾,心中总有些愧疚。
大母黑着一张脸,见了王弗苓之后便让她跪下。
王弗苓二话不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副乖巧模样。
见此,大母更是生气:“你做这般听话的样子给谁看?若不是怕你毁了名声,我早都让人大肆搜寻去了。你真的越来越能耐,跑出去不说,竟还让外人冒名顶替,若不是曲娘子心细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恐怕咱们都要被你蒙混过去!”
孙氏早就想收拾王弗苓了,她二房的诸多变故,长房的也别想好过。
“说!你跟哪个野男人出去了?去了哪里?”孙氏指着王弗苓斥道。
王弗苓面不改色:“并未出去,还请祖母明察。”
“你!”大母见她依旧狡辩,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在屋里放个傀儡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王弗苓反问了一句:“祖母从何确定屋里的人就不是我?有谁承认了?”
这些事情都不是大母亲自去看的,她这种养尊处优的长辈,怎么可能亲自去过问这些,多半是假借他人之手。
果然,在王弗苓说完这句之后,曲娘子站了出来:“回大母的话,妾十分确定那屋里的人并非阿君。妾前些时候才替大夫人给阿君备过衣裳,她的身形妾记得清清楚楚,阿君个子没有那人的高。”
对于曲娘子的话,王弗苓不以为然:“妾母又不是我的生母,对我的身形也不应该一日两日便了如执掌,也有可能是妾母看错了呢?”
曲娘子见王弗苓这般说,又与大母道:“那日妾发现有些不对劲,便让屋里的贴身侍婢去春苑走了一遭。这事妾先同婆母请罪,是妾擅作主张遣了人去将那人的鞋偷了来,一量之后才发现与阿君的尺寸对比大了一截儿,相去甚远。个子会看差,鞋子的尺寸可是量过的。”
大母嗯了一声:“将那绣鞋拿来我瞧瞧。”
曲娘子给她身旁的侍婢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双手将一只绣履奉上。
“你要作何解释?”大母将那绣履丢到王弗苓跟前:“还不打算认罪?”
王弗苓却笑了起来:“单凭一只绣履,便要栽赃诬陷于我,妾母未必想得太天真?难不成放在屋里的鞋履就一定是我的?”
寂静了许久的孙氏,这会儿开了口:“行了,你就别再狡辩了,将人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外头便来了三四家仆,他们押着一人进来了。
王弗苓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被送出去的阿芸么?
阿芸只看了王弗苓一眼,便立即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做一副与王弗苓并不熟识的模样。
王弗苓心领神会,也丝毫不在阿芸身上逗留。
孙氏问道:“看看这人,你可认得?”
“不认识...”
王弗苓一点都不犹豫,直接回应。
孙氏轻哼了一声:“不承认也不打紧,拿这绣履给那女子试试,若是对上了,也就水落石出了。”
大母一听,觉得十分在理,她让人拿着绣履去给阿芸试。
王弗苓此时有些紧张,她心里在想,如果绣履合脚,她要如何解释?
然而她的思虑是多余的,这绣履出乎意料的不合脚,甚至还大了一圈。
王弗苓看着都觉得震惊,她见曲娘子这么有把握的把绣履拿出来,以为这应该是突破口,谁料竟是虚的。
再看阿芸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王弗苓心里有数了,这阿芸确实非池中之物。
怎么穿都会掉下来,这可把孙氏那侍婢急坏了,巴不得能让绣履粘在阿芸的脚上。
王弗苓见此,无奈的摇头:“祖母,阿君平日里是顽皮了一些,前些日子也确确实实惹得您不高兴。但阿君并无不敬之心,更不曾想过要与祖母疏离,祖母何必为难阿君?”
她把自己说得既无辜又可怜,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大母在苛刻她。
这让韩大母脸上挂不住,她确实有些气长房的,但要说故意找茬还不至于。毕竟韩大郎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宝贝孙女,怎么也不可能跟自己人过不去。
大母是又恼又怒,质问曲娘子:“你不是说十分确定那人不是阿君么?没别的证据了?”
曲娘子确实觉得万无一失,可她万万没想到绣履竟不是这人的,分明这女子也是她看着从春苑走出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曲娘子也不能继续咬死了之前的说法,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