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真诚,王弗苓的影子映射在他的眼中,莫名的让人自惭形秽。
如果,当他知道王弗苓从始至终都想的是如何将他弄死,他大概会很失望吧?
“没想到大师如此信任我,真是三生有幸。”
他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咱们回......”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回去,那住处离方才那怪异的宅子不远。
在知道了玄業的身份之后,王弗苓一夜不曾睡好,辗转反侧总在想这个事情。
她已经抓到了玄業的命门,只要庆元帝知道这个真相,玄業一定活不成,那她就大仇得报。
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王弗苓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手。
她竟然心软了,竟然在劝自己能不能放下。
可她又抑制不住回想当年的种种,她忍气吞声等到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断送,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此乃深仇大恨,怎能原谅?
她想着,一定是玄業三番四次的救她、帮助她,所以她才产生这样的错觉,她觉得只要还上这份人情,她依旧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她。
次日,王弗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没有人来叫醒她。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出门,在正堂发现玄業与玄启早已等候多时。
桌上的食物没有人动,他们两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
王弗苓揉了揉脑袋,无力的坐到桌边。
玄業见此,关切的问:“怎么了?昨夜没睡好么?”
王弗苓摇头:“没,就是风吹的有些晕,应该缓缓就好了。”
她说完就想抽自己一耳刮子,南疆的天并不似晏都那般寒冷,风也没有带着寒意。
意外的是玄業并没有戳穿她,而是道:“那就多穿一些,免得着凉。”
王弗苓嗯了一声,埋头开始用食,思绪却飞出很远。
她在想玄業此行的真正目的,难道只是为了给庆元帝寻一味药?王弗苓觉得不像,若真是那样,他又何必来南疆都城走一遭呢?
用过膳之后,玄启备了马,他们要出门,说是去办正事。
王弗苓一听这话,知道是不便带上她。
“那你们去吧,正好让我歇息歇息,养一养精神。”
说着,她送着两人出门,到门前看着他们离去之后才准备回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弗苓无意中看见这宅子不远处站了个人,他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见王弗苓望着他,他连忙回头走了。
王弗苓一直看着那人走远,心里打起鼓来,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又朝着玄業离去的防线看了看,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宅子里有几位贴身伺候的人,她逮了一个过来问:“你可知道他们今日要去做什么?”
那随侍不肯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国君让我等前来伺候,多余的事情轮不到咱们管。”
这里不比大夏,尽管他们有所隐瞒,王弗苓也不能对他们动用什么手段。
她总觉得要出事,所以按捺不住让人备了马追上去。
原本已经生疏的王弗苓,这一回却十分利索,马儿狂奔在大道上,她也丝毫不怯。
可是追了许久,王弗苓依旧没有看到玄業他们的身影,这不由让她焦虑。
思及昨日与玄業见面的那人,王弗苓想着可以去问问看。
她又调转方向往回赶,毕竟盲目的寻找,不如去问清楚省时间。
知道宅子里那些人不会帮她,她便自己去寻。
南疆也有朝会,她就在宫门前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宫门处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些人,看样子是南疆朝臣。
她在人群里寻找,总算是找到了昨日与玄業说话的那人。
王弗苓穿过人群走到那人面前,先是行了个礼:“大人......”
他还记得王弗苓,故而十分惊奇的模样:“你怎么在这里?”
王弗苓看了看周围,将他拉到一旁说话:“今日大师与玄启一道出门,我想知道他们是去了哪里?”
“出门?他们去做什么了?”
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让王弗苓更加疑惑:“说是去办正事,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此,他询问:“你们来此是有何事要办?你不妨说来我听听。”
王弗苓没有将庆元帝授命玄業的事情告知他,而是说来寻一件南疆特有的药材。
听闻此言,他脸色大变:“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可还有旁人跟着?”
王弗苓摇头:“没有,他们两人去的,不曾带任何人。”
他沉默了一阵,抬起手指着东边指了指:“他们是不是朝着个方向去了?”
这次王弗苓点头:“正是......”
“糟了,那地方虽然有那味药材,但也是南疆的禁地,若是没被驻守军察觉还好,若是被察觉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