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阿落吧?”
玄業默不作声,将文房四宝收拾了一下,坐在了桌案旁:“是也不是。”
王弗苓可能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了:“大师把阿落记在了心底,她的面容刻在你的脑海里,所以每当你给人描画丹青的时候,她的脸总会出现在您的意识之中,对么?”
玄業也不否认,他只道:“人总有办不到的事情,我尚且不是神,自然也是如此。”
王弗苓将那画展开吹干,而后折好塞入衣袖之中:“虽有她的影子,但也有我的影子,看得出来大师已经尽力了,这画我便收下了。”
他未曾制止,看着王弗苓将那画收入衣袖。
咚咚咚......
外头有人敲门,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玄業朝门外喊了一声:“进!”
这时,玄启便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
他没料到王弗苓也在这里,慌忙将那东西藏到背后,然后同玄業道:“有些消息要让师傅知晓,您看......”
玄業瞅了瞅王弗苓,可王弗苓这次一点自觉都没有,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他无奈叹息一声:“将门关上,直接说吧。”
“啊?”玄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
玄業又道:“让你说,你便说。”
玄启也无奈:“是边南的消息......”
他故意起这么一个头,想让玄業知道之后好屏退左右,可是并不如他所愿,玄業让他继续说。
见此,玄启便不再遮掩,师傅都不怕,说明不碍事。
“边南六百里加急,大统领因敌军偷袭受伤,伤势较重。”
“偷袭?军营里的大军都是吃素的么?能让敌军混进来。”
玄業在说这话的时候,王弗苓有种他才是操持政务的皇帝,而非庆元帝。
玄启沉吟片刻:“这就是徒儿要说的事情,大军之中,恐怕有细作。大统领受了伤,他们用的下三滥的招数,只怕大统领性命不保。”
“什么招数?”
“虫子,那人弄了一大堆不知名的蛇虫,趁机混入之后将那些东西全往大统领的被褥子里放。”
玄業闻言,眉头皱得老深:“那就让军医看,不过是蛇虫叮咬,何至于此?”
“话说这么说,但他们找的都是南疆独有的蛇虫,中原十分少见。”
王弗苓想到这里,思及沈世谦。
大战在即,群龙无首,只怕要出事。
她不禁道:“军医治不了总有江湖郎中能治,大夏泱泱大国,还缺见多识广的人么?”
玄启对王弗苓的发言不以为意,只当她的女子不懂:“照你这么说,仗不必打了,全都去寻郎中,什么时候寻到什么时候开打,你且看看南疆那些蛮子会不会等你。”
王弗苓冷笑道:“没了他就无人带军了么?先斩后奏,让副统帅顶替稳住军心,而后遣人加急上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还以为你这是多棘手的问题,也不过如此。”
玄启哑口无言,他想辩驳,可王弗苓说的句句在理。
玄業全程无话,待王弗苓说完之后便对玄启道:“既然都听见了,还不照办?”
“是......”玄启心中虽有不悦,可他师傅的命令,他从来不会忤逆。
王弗苓觉得自己小看了玄業,她一直以为玄業还在进展阶段,却不料朝中加急文书竟然会先落在他的手里。
这多可怕?边南的数万,乃至十余万大军皆在他的手里捏着。
如果说,庆元帝已经不足以让她去费神,那么这玄業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玄業正看着她:“你生前一定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家世应该不错,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见解。”
王弗苓笑了笑:“拙见罢了,不足挂齿。”
他亦没有再多言,两人喝了会茶,他便让人送王弗苓下山去了。
加急文书经过了玄業的手,接着便会传到庆元帝面前,韩二郎身为副统领,不日便要担起号令三军的重任,韩家应该会很快得到消息。
晚间,听闻韩大郎、李氏、孙氏等人都被大公叫到了正堂说话,王弗苓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猜想是将韩二郎的事情告知众人。
从前的韩二郎但着宁远将军的散号,充其量也就管个几百人,可现在十余万大军交由他来统帅,韩大公是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是因为韩二郎掌实权了,韩家又有了筹码,怕是因为如果这次大战因为韩二郎的缘故败北,那么韩家也难免遭殃。
当下的局势说不好,万一庆元帝一高兴借着大战败北收拾韩家,那就无从招架了。
所以大公要给韩家人提前知会一声,让大家都更加谨慎一些,朝中眼红韩家的不止一个两个,他们近来得十分安分。
说起安分,王弗苓却想到了曲娘子与薛娘子身上。
思来想去,她还是找了阿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