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装得一副认真的模样听着,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跟着点头。
玄業说着说着也就不说了,王弗苓正听着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盘旋,突然停止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习惯。
“大师有心事?”
他摇摇头:“应该不算。”
“什么叫应该不算?”王弗苓继续问:“莫不是挂心阿落?还是......”
“她都已经去世了,还有什么好挂心的,管也管不着。”
他不否认,王弗苓便觉得就如她所猜测一般,她想,如果说阿落真对他这么重要,或许她真的可以从这里下手?
王弗苓思忖片刻,转而冲玄業微微一笑:“大师先前说我有些像阿落,如果您真的这般记挂她,也可以...也可以当我是她。”
玄業诧异的看着王弗苓,眉头皱了皱:“你是你,她是她,你们虽有些许相像之处,却不是一个人。”
王弗苓又道:“即便如此,终归还是有像的地方,假如...我是说假如,您想起了她,也可以找我来说说话。有些时候执念只是因为戛然而止,若延续下去不见得就不能走出来。”
玄業沉默,良久之后他道:“时候不早,你应该回去了。”
王弗苓看了看天,有些泛红了。
“那...我就先走了。”
他点了点头:“施主一路好走......”
玄業说着,双手合十冲王弗苓鞠一躬。
王弗苓转身要走,行了两步又回头:“大师,若是我做错了事,招惹了您,还望见谅。”
“招惹了我?”玄業细细想来,觉得她可能说的是之前的那些事情,他和善道:“无妨,过去的都过去了,贫僧不记仇,倒是我之前也有冒犯施主的地方,还望施主见谅。”
王弗苓又道:“我往后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情,还望大师给我个机会解释,我想,我与大师道虽不同,要的结果大概是相同的。”
玄業皱眉,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王弗苓便就此别过,顺着来时的路下山。
事情都妥了,她只能等着玄業来找她,现在她急切的需要更进一步。若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到了夺嫡的时候,就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简单明了一些,她想坐上玄業的贼船,顺势而行,而后釜底抽薪。
待她回去,李氏也已经回来了,阿欢在屋里等着回禀。
王弗苓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下,便招来阿欢询问:“事情办得如何?”
阿欢连连点头:“都妥了,奴随夫人一道在宫门前等着回禀,等了还一会儿才有人来将咱们带进去。之后奴留在贵妃娘娘宫门外等着,一个神神道道的宫婢来问我是不是您的人,奴还吓了一跳,待她说出阿妩的名讳,奴才敢跟着她走。”
“嗯,送到就好,你且退下。”
阿欢不多说,躬身退下。
王弗苓盘算着日子,两日,或者三日,玄業一定会来找她的。
之后,她便日日在府里等候消息,怕错过,她甚至遣了吉春常去韩府正门转悠,阿欢前去后门转悠。
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第三日来了消息。
这消息不是归元寺里来的,而是宫里来的,王弗苓却知道这就是玄業搞出来的事情。
宦官来传口谕,说君上因上次天狗食日的异象,要在归元寺重设祭坛祭天,抚慰天上的尊神,以求灾祸不要降临在大夏的国土之上。
庆元帝祭天那是时时都有的事情,本就不稀奇,但这次的稀奇之处在于他让韩家人一行前往。
借庆元帝的口,来召韩家人去归元寺,王弗苓自然也在其列。
她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这一天。
这次是随君上祭天,因为定在明日,时间很紧,李氏要安排好府中事宜。
次日天还未亮,韩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他们得早早在归元寺等候。
李氏昨夜交待王弗苓一定要穿素衣,王弗苓便让吉春给她寻了素衣,收拾好之后就去了府门外。
衣车等候多时,韩家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衣车,一行便朝着归元寺去了。
本以为这回也同往常一样,三公九卿无一缺席,可他们走了一路并不曾见别家的衣车。
李氏纳了闷,难不成是他们走得太早?还是走得太晚?
到了山脚下,李氏从衣车里下来,便去了大母那边,她将自己的疑惑说与大母听。大母亦觉得奇怪,便让腿脚快的随侍先上山去看一下,他们跟在后头。
走到一半,遣去的随从回来了,说上头除了归元寺忙碌的和尚,并没有见到其他世家。他替玄業带了话,说君上今日只请了韩家前来,不曾叫了其他人,他还说这是君上的恩赐,说明君上对韩家的不同与重视。
大母听了这话,心里舒坦,脸上也有了笑意:“赏!”
随行的郑妪便拿了一锭银子给那随侍,他喜不自禁,接过银子乐呵呵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