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欢开了门,王弗苓给车夫结算了银子,便与吉春一道进门去了,
阿欢顺手将门关上,三人便朝着春苑而去。
走着走着,王弗苓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这是谁在烧什么呢?”
吉春嗅了嗅:“还真是!”
王弗苓好奇了,大半夜烧东西,是有多见不得人?
“待我去看看...”
吉春与阿欢也跟着,三人又寻着烟味一直往园子里去。一直过穿过月牙门,到了中院,这才看见飘乎乎的火光。
王弗苓冲吉春与阿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脚轻手的朝火光那边走了过去。
待走近了才看清楚,园子的墙边蹲着一个小丫头,一边烧着纸,一边抽抽搭搭的不知在絮叨些什么。
王弗苓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人,才发现此人不是旁人,而是韩骊华。
吉春也看清楚了,悄声问:“这不是华女郎么?怎的在这里烧纸钱?”
“约莫是青天白日烧这东西要被说不吉利,所以才晚上烧的吧?”
算算日子,今儿正是月半,她人烧纸钱也在情理之中。
吉春又道:“我听闻曲娘子本家原来是在晏都当官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被发配南边,再后来便没了消息。华女郎在此烧纸钱,应该是受了曲娘子的意思,想必她本家人都死了个干净。”
这么说来,曲娘子还是生自书香之家?
“行了,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就都回去早早歇下。”
吉春与阿欢皆道是,三人便又原路回了春苑。
王弗苓褪下一身衣裳,只觉得浑身无力,困乏得很。她卸了头上的发饰,解开发髻,便直直往榻上去了。
次日,她因为晚上熬了夜,起得晚了一些,吉春已经备了水。
“女郎快收拾收拾,祁阳公主到访!”
王弗苓还迷迷糊糊的,被吉春这么一说,就更迷糊了:“什么祁阳公主?”
这反倒让吉春愣了愣:“女郎还没睡醒吧?祁阳公主乃是君上的第八女,又是八月生辰,因着日子与排行都吉利,故而颇受君上恩宠。她与您是好友,贵妃娘娘召您觐见的时候,祁阳公主总会在身侧。”
“第八女?”王弗苓瞥眉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了。
说来这祁阳公主跟她还有点渊源,当初庆元帝盛宠韩淑芸,王弗苓看不过眼也知道自己不如韩淑芸新鲜,所以从塞外进贡的舞姬中选了个出挑的送到庆元帝榻上。
塞外女子热情奔放,在床榻之上的能耐也十分厉害,庆元帝曾迷恋过一阵子。也就是这一阵子,那舞姬怀上了身孕,王弗苓喜不自禁,想让舞姬生下皇子,再弑母躲子。
可惜舞姬不争气,生下的是个公主,更在生育之后不久离世了。
生辰与排行都对得上,应该就是那小丫头没错。
王弗苓从榻上起身,让吉春随意收拾收拾,便去了正堂。
来的好歹是个公主,韩家人不会怠慢,一定将其视作贵客。
去的时候王弗苓便瞅见正堂里十分热闹,王家一众女眷都到齐了,纷纷陪着祁阳公主说笑。
王弗苓的目光全在那祁阳公主身上,她的眼瞳呈深棕色,五官也有那么点不似大夏人。
这更加印证了王弗苓的猜测,这孩子就是舞姬遗留下来的孩子。
不过她很好奇,照理说韩淑芸这么容不下人的性子,怎么会让这孩子安然无恙的待在宫里呢?还成了庆元帝宠爱的女儿,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那祁阳公主见了王弗苓便笑得跟花儿似的:“阿君!你快过来!”
她待王弗苓很是亲切,看样子跟她这身子的原主人关系不错,她得十分注意了,这样的角色最难应付,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怀疑。
所以王弗苓也笑,一脸欣喜:“咱们多久不见了?你可算是想起我了。”
她索性就从座上起身,走到王弗苓面前,她生得很白,很精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从宫里出来了么?好不容易得了贵妃娘娘的应允,求了好久呢。”
王弗苓仔细回味了一下她说的话,意思是她现在寄身与韩淑芸膝下?
那就难怪了,韩淑芸不喜欢她母亲,但可以利用这丫头,譬如拉拢某家权贵?
好谋略,韩淑芸一手将这丫头捧成庆元帝膝下最受宠的公主,这样才能找来更多的人青睐。
要这么说来,祁阳公主往后的夫婿必定要有权有势,而宁伯侯府就排除在外了。
宁伯侯府想借着与皇室联姻重振旗鼓,怕是愿望要落空。
王弗苓继续陪着笑脸:“好,我原谅你了!”
此话一出,大母便出言训斥:“阿君,莫要无礼,祁阳公主身为皇女,你见了怎么不行礼?”
她当然知道要行礼,可如果这两人原本关系就十分好,她一来就行礼岂不生分?
“是,孙女知晓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