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自己住处之前,王弗苓特地注意了一下庵堂主事那屋,烛光闪烁,隐约能看见人在里头走动。
她停留了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的离开,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厢房。
吉春在厢房门前等候,见王弗苓来了很是高兴。
“女郎今日去了哪里?可让我好找...”
王弗苓一愣:“庵中的姑子可是看着我上归元寺去的,你直接问她们不就成了?”
吉春确实一副沮丧模样:“得了吧,奴看着庵中的姑子都不友善,问了她们不肯说。后来奴又去问了主事的姑子,她也说不清楚。后来奴又上归元寺去找,在庙子里头转了三遍都没看见您。”
王弗苓在归元寺偏门那个方向,吉春去正院里头找自然找不到。
说来这安堂里的姑子确实古里古怪的,总给王弗苓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罢了,咱们住在这里就本分一些,她们不友善,咱们也别去招惹。进水不犯河水,对咱们没坏处。”
吉春连连点头:“奴知晓,所以没同她们多纠缠。”
说着,吉春去将门关上,之后又替王弗苓更衣梳头。
梳着梳着,吉春又说起些闲杂的事情:“来时奴曾听闻君上明日又要来归元寺祭拜,那可是真龙天子,奴打小就好奇君上长的什么模样,不知能不能见到。”
“真龙天子也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与旁人没什么两样。”
吉春听王弗苓这般说,忙问:“女郎从前也曾进过宫,君上生的可有那归元寺的大师好看?”
王弗苓瞥了她一眼:“那臭尚好看么?分明就是丑陋不堪,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阴柔,不进宫都可惜了。”
吉春还是个小姑娘,不明白王弗苓为何这般形容玄業:“进宫作甚?归元寺不是好好的,君上还亲自前来呢,犯不着进宫去。”
王弗苓无奈叹息,跟这么个纯真的小丫头真是没话说:“得了,你也收拾收拾去睡吧。”
见此,吉春便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待吉春走了之后,王弗苓熄了烛火躺在榻上,她睡不着,借微弱的月光看着天花板发愣。
她在从前的事情,在想明日见到庆元帝之后会是怎样的心境。
早在回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她要仔仔细细的把庆元帝看一看,脑海里他的轮廓早已淡去。上回在街上也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有看得仔细,她想知道他是否如愿过得好,或者浑浑噩噩心难安。
想着想着,王弗苓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还不待吉春过来,王弗苓就已经收拾妥当,踏上前往归元寺的石阶。
恰逢初一,照常理来说,这一日会有许多人前来烧早香。但因为君上驾临,归元寺没了平日的喧闹,宁静异常。
正因为宁静,山中的鸟鸣也显得格外的清晰,归元寺竟有了一点山林古刹的味道。
偏门紧闭着,大约是防她这样擅闯的人。
王弗苓并不看在眼里,照翻不误。
辰时寺中僧人到庙里听玄業讲禅,这后院也是空无一人。
她走到前两日玄業招待大母她们的那堂屋之中,关上门,进了里头的隔间,搬个椅子坐在那里等。
玄業一定不会允许她混进来凑热闹,她索性就悄悄的来。
之前她也勘探过了,归元寺就这么一处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待庆元帝在庙中行了祭礼,必然会到此处来。
他将玄業视作知己,常常秉烛夜谈,岂有匆匆离去的道理。
没一会儿,堂中来了人,却不是庆元帝他们,而是寺中的洒扫僧人。
两人在前头鼓捣了一阵,并未到隔间中来。
“你看见君上带来的那女子了么?听闻那就是从佛陀诞生之地而来的,长得确实与我等不尽相同。”
“不同是不同,可我总觉得那女子过于妖媚了些,衣衫不整的在庙里晃悠,玷污了佛祖的眼睛。”
“这倒是,衣着不妥当...”
“行了,还是少讲两句,怎么说那都是君上的妃嫔,岂容我等非议?”
“好,缄口不言,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打整完之后便走了。
关于庆元帝的新宠,王弗苓也只是略有耳闻,不曾亲眼所见,多少有些好奇。
他居然肯带着那女子出宫,说明他的真的对其恩宠有加,难怪韩淑芸会这么心急。
片刻之后,王弗苓隐约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凭借这些声音,王弗苓想着怕是庆元帝来了。
果然,她刚思及此处便有人将门推开。
玄業是声音也传了过来:“贫僧这里略备薄茶,君上勿怪。”
“你太过客气,孤与你乃莫逆之交,莫说这些客套话。”
庆元帝的声音,王弗苓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岁月沉淀,他说话较年轻那会儿更加沉稳。
她心中五味陈杂,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