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手撑着脑袋,一脸疲惫:“还有何事?且讲。”
“方才在宗祠里,郑妪见阿幸不在,询问去了何处。我一一告知,她却让吉春赶紧去把阿幸叫回宗祠里,企图掩盖阿幸的罪行。”
大母手放了下来,睨了郑妪一眼:“可有此事?”
“这……”郑妪万万没想到会被参一本,连忙辩解:“奴这么做也是为您考虑,若是您知道了幸女郎擅自离开,一定会动怒,奴是怕您怒火攻心。”
巧言令色!王弗苓才不会让她这些鬼话入了韩大母的耳朵。
“祖母,并非如此,我没允许吉春去,她就说来正堂回禀。结果我后脚来了正堂之后却不见她人影,她分明就是去给阿幸通风报信!”
李氏闻言,帮着王弗苓搭腔:“妾倒觉得阿君所言非虚,来的时候妾正巧撞上她们,郑妪就跟在弟妹身后,恭恭敬敬的……”
后面那句多半是李氏添油加醋乱说的,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怎么说都成。
大母回想方才孙氏来的时候,郑妪确实也跟着一道。
“郑妪,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大母严声喝令,把郑妪吓得不轻,她连忙跪下:“大母恕罪,奴不是存有异心,实在是为您解忧……”
“少给我来这套!都不问问我的决断,便要替我做主,你跟孙氏有何区别?”
闻言,郑妪惶恐万分,直磕头:“大母息怒,奴知错了!”
此时大母正在气头上,郑妪既然自找苦吃,岂有不罚之理?
“你!滚到院中跪着,明日此时再来找我!”
没想到大母对这个侍奉了她十几年的人也毫不留情,郑妪这把年纪,跪上一日,如何吃得消?
不过王弗苓喜闻乐见,像郑妪这样的人,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否则她行事不知道掂量,还以为谁都好糊弄。
至于李氏,她早就想收拾郑妪,现在逮着机会,那肯定是抱手看热闹,不捅一刀就算好的。
郑妪应是,起来不动声色的瞟了王弗苓一眼,心事重重的下去领罚。
大母看着郑妪离去的身影,再听着外头孙氏的惨叫声,更觉心烦。
她把正堂里的其他人都遣走,留下李氏和王弗苓:“儿妇,大郎那事情恐怕还得你再走一趟,我让人在晏都寻了大郎两日,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在想他是不是去了外地,若是这般,恐怕巴望不上。”
现在孙氏惹了大母不高兴,正是李氏献殷勤的好时候。
李氏也懂得把握时机,想都没得就答应了:“婆母且放心,郎君的事情就是妾的事情,妾定当全力以赴,为郎君排忧解难。”
韩大母闻言,点了点头:“到头来还是你懂事些,怪我把孙氏宠得没样子,大世家养出她这么没规矩的,也是白瞎了!”
“婆母切莫再动怒......”说着,李氏绕到大母身后,伸手给她捏肩捶背:“您今日罚了她们,往后她们便知道守规矩,婆母莫要再为了她们伤神。”
大母扶着额头嗯了一声,闭眼享受李氏的伺候。
约莫一刻钟,大母又睁开眼来,她看了看早已起身候在一旁的王弗苓:“阿君,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王弗苓乖乖的过去,在大母面前蹲下,伏在她膝上:“祖母~”
她这是学了韩骊幸那一套,耍巧卖乖。
可大母却很受用,手抚着王弗苓的发丝,面露慈祥的笑意:“好孩子懂事了。”
王弗苓也跟着甜甜一笑:“谢祖母夸赞!”
韩大母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方才的笑意也渐渐的褪去,她愁眉问道:“你当真对那宁伯侯世子有意?”
这问题可把王弗苓难住了,据说从前的韩骊君对宁伯侯世子仰慕已久,早已是府上人尽皆知的事情,若王弗苓说没有,那岂不怪哉?
思来想去,王弗苓还是选择避过:“祖母,您这是急着安排孙女的婚事么?可我还想再留两年,求祖母放过。”
“怎么?你又不喜欢他了?”
王弗苓摇头:“就是舍不得祖母,舍不得父母亲。”
李氏今日被王弗苓那话感动得一塌糊涂,也想着多留她两年:“婆母,便让阿君再留两年吧,那宁伯侯尚未提起结亲之事,咱们也没必要着急。哪有上赶着嫁的?且看看他们那边作何打算。”
大母听罢,觉得有理:“也成,咱们去提了反而显得不金贵。”
韩家就是太妄自尊大,料定了宁伯侯家一定会跟韩府结亲,以为等着就行。
王弗苓却知道,宁伯侯可不是那种得过且过之人,他的目标始终是在晏都的。管着区区一块小封地,不如在朝堂之上掌权的好。
韩家固然有权有势,可却不是晏都权势最大的世家,上头还有个居御史大夫之职的陈家。
自王家之后,宰相之位空留至今,早已形同虚设,其遗留下来的庶务便全部由御史大夫陈琛打理,等于是权同宰相。
陈琛恰巧有个十四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