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亦上前劝说:“就让大儿妇去试试看,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一个女人家苦苦相求,他必定会心软的。”
说得也不无道理,大公沉思良久,总算是肯点头了:“那便先让她去试试看,如若不成,还得这逆子亲自前往。”
“是,若不成,即便是五花大绑,我也得把大郎绑着去。”大母向其保证,信誓旦旦的。
大公睨了她一眼:“慈母多败儿,你还是少替他们说话,二郎就是个先例,我可不希望大郎也成他那副样子!”
韩二郎与韩家确实格格不入,若非大母极力庇佑,怕是早都被大公撵出去了。
据闻,韩二郎自小就好武,可当今这世道重文轻武,韩家又是大世家,大公便死活不让他去,结果韩二郎竟偷偷摸摸的跑去拜了个武将为师。
昌平之乱,韩二郎不顾大公阻挠跟着护城卫一道抵御敌军,平乱之后他师傅替他请功,便被赐了个宁远将军的散号。
庆元帝赐的号,大公不敢多言,韩二郎如愿以偿的做了武官。
他开了个先河,武将多是寒门出身,世家大族里出来的武将就他一个。
也就是因为这事,大公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在世族之中抬不起头来,故而跟韩二郎不对付。
大母在这中间担当这和事佬的角色,随时都在他们中间周旋,让这两人尽量别起冲突。
此时大公说起这个,大母便不去辩驳,恭恭敬敬的道好。
大公又转而看了看韩大郎:“去宗祠跪两个时辰,再到书房来找我。”
“是,儿子知道了。”韩大郎自知有错,只要不让他去跟那个妖僧低头认错,他干什么都行。
大公就此离去,大母则忍不住训斥韩大郎几句,说了好半天。
李氏这才回想起正事,她回头看王弗苓还在那里站着,忙过来同她说:“你带着这两丫头到后院去,把人交给楚妪,让她好生教看。”
王弗苓没有直面回应,却与李氏道:“母亲当真要去归元寺?”
她愣了愣,而后点头:“不然呢?我要是不去,难不成还巴望着你父亲去?这事情不是你该管的,就别问了,带着人回去吧。”
见李氏要走,王弗苓连忙拉住她:“母亲不妨带着我一道,咱们两人有伴,总比你一个人前往的好。”
听了王弗苓这话,李氏不由的皱了眉:“这不是去玩耍的,总之你不能跟着去,听话!”
说着,她不再给王弗苓说话的机会,转身又朝韩大郎那边去了。
看李氏这样子是不会让她去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要跟着前往的决心,归元寺那位是她的仇人,要对付仇人哪能不知己知彼呢?
这般想着,王弗苓心下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打算跟李氏继续纠缠。
身后这两丫头毕恭毕敬的跟着,王弗苓瞥了一眼:“走吧,我带你们去楚妪那里。”
楚妪受了王弗苓的责罚,现在还在春苑门前跪着。
临近午时,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她看上去有些虚弱,时不时的抬起手擦擦额头上的汗。
王弗苓迈步走到楚妪跟前,她抬眼见了,连忙跪地行礼:“女郎,奴知错了,奴往后一定不会再犯,望女郎饶恕奴的过错。”
楚妪头伏在地上,王弗苓不吱声,她就不敢抬起头来。
看来这老家伙受点罪是要知事不少,王弗苓便道:“好,那就起来吧,上屋里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楚妪连连道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亏得赵阿妩眼疾手快扶住。
王弗苓依旧淡漠,楚妪见了顿觉稀奇,从前的韩骊君哪会这般心狠?
虽说是有疑心,可面前这位小主子分明就还是从前那张脸,她也不敢再多想。
进了屋,王弗苓自行坐下,与赵阿妩道:“给楚妪赐坐,毕竟年长了。”
“不不不,奴还站得住......”楚妪现在有些摸不清小主子的性情,故而不敢造次。
王弗苓抬眼看着她:“楚妪是在怕我?”
“这......”她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女郎何出此言?”
王弗苓把手搭在桌案上,指头敲得桌面咯咯的响:“在这韩府里,你是奴,我是主,我让你坐,你岂有不坐之理?”
楚妪大骇,连忙跪下:“奴知错了,奴这就找地方坐下!”
说罢,她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从一旁找来圆凳,坐在王弗苓侧边。
王弗苓见她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她指了指面前这两丫头:“她们是新来的侍婢,一个我留用,一个是要送去大母房里的,你先带去好生教看,教教她们规矩。”
“是,奴一定将她们教得规规矩矩的,女郎尽管放心。”
王弗苓点点头:“嗯,那就退下吧。”
楚妪连忙道是,她还以为王弗苓要交代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却只是这个。
领了命,楚妪同那两丫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