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叽叽喳喳的,我会哭,会冲你发脾气,你就不脑袋疼了?”
凌昭笑道:“那能比么?”
江晚晴没吭声,于是室内只剩一阵寂静。
又过了好些时候,她听见低低的笑声,似乎近在耳畔,抬头一看,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视线,深邃幽黑的眼眸,轻浅的笑意如涟漪散开。
她拉下脸:“有什么好笑的?”
凌昭难得心情这般轻松,拖长调子戏谑道:“你身边总有烦人的苍蝇出没,从来只有朕担惊受怕,万没想到竟有这一天。”
江晚晴脸上微红,别过头:“皇上很得意了。”
凌昭连谦虚一下都懒得:“是。”
江晚晴又去画圈圈,冷冷道:“所以你该知道,我就是这么庸俗的女人,和你口中叽叽喳喳的妇人没区别。我会吃醋,会妒忌——”
凌昭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根本掩不住笑意,调笑:“好了好了,朕已经够开心了,再说下去,真要心花怒放了。”
江晚晴愣了愣,着重强调:“我说我也有妒忌心,就算我不理你,我也不想你理别人,这是一种卑劣的心态,你心花怒放干什么?”
凌昭皱眉:“什么卑劣?又在胡说。”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丝,轻声道:“你在意朕,朕自然高兴……其实朕一直都知道。”
江晚晴狐疑的抬起头:“你……知道?”
凌昭捧起她的脸,微微一笑:“你对谁都好,重话从不说一句,只对朕发脾气、说绝情的话,是因为在你心里,朕是你最亲近的人,无论你作什么,说什么,朕都不会真的怪你。”
江晚晴摇头:“不对,我没有。”
凌昭的目光暗沉几分,声音也带着寒意:“他们都说你是个好皇后……雍容端庄,尽职尽责。”他停下,淡声问道:“凌暄在时,你对他发过一次脾气吗?”
江晚晴下意识的回想了会儿。
好像,真没有。
他变成太监后,越发口无遮拦,动不动调情,倒是恼过他几次。
凌昭看见她的神色,便知道了答案,眉心渐渐拧起,忽然又抱住她,字字真切:“你将来会是大夏的皇后,可你永远是朕的妻子,所以你生气了,不痛快了,不必忍着压抑自己。”
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当年小小的女孩。
分明是天真稚童的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忍耐和克制,学女红刺破了手,吮去血珠接着练习,学琴疲乏困累,强撑着继续下去,从不抱怨。
一直一直,都是那样的隐忍。
这样的性情,在宫里,在凌暄身边,又受了多少委屈?
他微微动了动唇,叹息都带着沉沉的心疼。
“你要记住,有朕在。”
——从今往后,你所有的任性,都是天经地义。
*
慈宁宫,正殿外。
平南王临走前,实在架不住女儿软磨硬泡,在太后面前求情,允许晋阳也随其他人一道进宫。
他原想带晋阳回去,早日许一门亲事,晋阳死活不答应,但也放下话,这次再不能成功,不能当皇帝的人,她便死了心,任由他们安排。
当然,晋阳郡主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方才太后接见众人,赐见面礼时,她暗中观察过,这些姑娘里面,有家世的无才貌,有才貌的缺家世,不足为惧。
稍微有点威胁的,就那几个。
成国公的孙女郑莹莹。
——成国公他父亲是个英雄,但下面几代碌碌无为,国公府日渐衰败,远不如执掌一方兵权的平南王。
太后远房亲戚家的姑娘齐婉月。
——勉强算得太后的娘家人,称皇上一声表哥,然而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亲戚,一点儿也不亲。
还有,江晚晴那两个妹妹。
晋阳郡主眯起眼,见那两人站在一起,不禁冷哼了声。
尚未开口,另一边有人娇笑道:“雪晴妹妹好久没进宫了吧?宫里弯弯绕绕的路,你还认得吗?”
江雪晴原和孟珍儿说着话,闻声回头。
说话的是刑部侍郎之女罗宛,其父亲跟着刑部尚书,和父亲一直不对路,罗宛和自己也是结怨过的。
罗宛迎上她目光,用帕子掩唇,状若关切:“妹妹以后可得小心些,你从前都是待在你姐姐宫里的,这会儿别一个不留神,走到长华宫去。”
这话出来,周围响起刻意压低的窃笑声。
刚才在殿内,李太后对江雪晴可说是最亲切的,甚至超过对亲戚家闺女的关心,所有人中,只留她一人住在慈宁宫。
江雪晴淡淡一笑,目光掠过罗宛的脸:“多谢姐姐好心提醒,想来太后娘娘也是因此怜惜我,留我与公主同住,反倒是姐姐……”
她眨眨眼睛,露出几分同情:“如果我没记错,你住的地方离慈宁宫很远。唉,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日后刮风下雨的,你来侍奉太后,可得仔细着脚下的路,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