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百二十名中或满头白发或瘦小如孩童的县衙兵丁占据了大多数,唐晨一句话也没说,只面冷如霜。
而郑成功这时候说出了他的心声,只听郑成功直接惊呼起来:“这,这样的兵力!若是有海寇袭击县城,就这些老弱病残如何防守得住!”
唐晨微微一笑,他算是明白了,明白为何在原本历史上的若干年后,清军为何能够横扫江南。
“谢永万,现在兵库还有多少存银,除依旧还当值的铺兵二十人以外,全部补发他们五个月的饷银,然后让他们回乡务农,本县不再养无用的兵!”
唐晨当即下了命令,五个月的饷银已足以让这些老弱病残的兵丁生活几年,比起那些一直不发饷银的县衙已经算厚待,因而唐晨也不怕革除了这些兵丁会引起造反。
但是。
谢永万面露了难色,他不得不低声回道:“太爷您有所不知,现在兵房,不是,是军务司现在没有银子,不但没有银子,甚至还欠着二老爷一千四百两的银子,您若真不想用这些人,打发他们走就是,他们不会有怨言;
这些人现在租佃着地种呢,来县衙当差他们还不乐意呢,巴不得您免了他们的差,如今您还要给他们银子,他们只会磕头谢恩不会抱屈。”
谢永万的话刚一落,眼前回过神来的县衙兵丁们果然都跪了下来:“多谢太爷,多谢太爷的大恩大德!”
唐晨不后悔刚才许下的承诺,毕竟他看得出来这些老弱病残兵丁一个个都衣衫褴褛说明生活也不容易,自己给他们一些恩惠也算是收拢人心,但他没想到的是,县衙兵房不但没钱,居然还欠着主簿贾中时一千四百两的银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县衙还欠了他贾主簿一千四百两银子!这还真是怪事,他贾主簿借银子怎么借到县衙了!”
唐晨虽然问的时候带着笑意,但内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来一场反腐风暴。
“竟然有此事!学生真是闻所未闻!”郑成功也惊愕起来。
师爷周良卿内心比较淡定,微微一笑,说道:“真是少见多怪,老爷您如果愿意,我可以用各种名目让县衙欠您不下十万两的银子。”
唐晨瞪了师爷周良卿一眼,拍了拍谢永万肩膀:“如实说来。”
“是,太爷!这些都是典吏和攒典按照二老爷的意思做的,理由无非就是户房没有发银子,他们只得自掏腰包填补兵房亏空,这一来二去,一年掏个几十上百两,也就有了一千四百两了。”
谢永万回道。
“那他们真掏了吗?”郑成功这时候问了一句,谢永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哪有,都只有把银子往家里拿的,谁会把家里的银子往外面拿,除非他是傻子!”
“咳咳,慎言!现在我们太爷就是真的把自己的银子往外拿!”
师爷周良卿这时候补了一句刀,作为唐晨师爷兼好友,他也会插科打诨几句,而谢永万见此忙告了罪。
唐晨微微一笑:“照这么看来,我上海县衙只怕不只欠着他贾主簿的银子,没准还欠着县丞、典史这些人的银子,也罢,本官以后再给他们算算这些欠账,现在,就暂时继续由本官自己掏银子给他们补发饷银,你们军务司立即对外张贴告示,招募护卫壮勇三百人,规格按照现有护卫总队与海防总队的规格安排,目的是充实护卫总队!”
“三百人,一人一年十二两,三百人就是三千六百两,我的老爷,你唐家就算是令夫人持家有道,也架不住您这样花呀!”
唐晨的收入来源现在基本还靠他妻子,虽说很多时候也是借助他的关系网在牟利,但唐晨自己是没挣钱的,如今师爷周良卿见此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得不提醒了几句。
“先这样花着吧,钱会挣回来的,本官也不会一直吃软饭!”
唐晨说着就离开了这里。
……
主簿贾中时此时一直在自己屋里养伤,而此刻,当攒典与典吏的家人来他这里伸冤时,他才得知自己的得力干将典吏潘启胜与攒典范海鹏被县令唐晨给杀了。
这主簿贾中时知道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好你个唐晨,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县令,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太爷霸道,我等不敢去质问他,如今只能来请二老爷您为我们做主啊!”
此时,一风韵犹存、玉面娇容的少妇潘王氏就正跪着向贾主簿伸冤。
贾主簿知道此人乃典吏潘启胜之续弦妻子王氏,看了不由得心内更生怜惜:“潘王氏起来吧,你请放心,本官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来人,备马车来!”
贾主簿现在也不敢去招惹唐晨,他所谓的主持公道只是去找陆家老太爷。
贾主簿带着这少妇潘王氏以及其他前来控告的人来了陆府这里。
而陆家老太爷听闻又是有关本县父母官唐晨的事,也有了兴趣,且作为地方乡绅好的就是“为民伸冤,打击官府”,因而也就忙接见了贾主簿和前来告状的少妇潘王氏等人。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