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棍打下去了,第二棍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随着贾主簿的一声惨叫,杨忠心里本能的畏官心理也荡然无存,很迅速地把第二棍打了下去。 “啊!混账!你们今日敢如此打本官,本官他日必不会放过你们!” 贾主簿再一次惨叫起来。 而这一次惨叫又彻底激发出了杨忠内心里对官吏积蓄已久的愤怒,在第二棍打下去没多久,就立即打出了第三棍、第四棍…… 杨忠越打越上瘾,且一棍比一棍重。 杨忠想起了自己以前被官差催征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家人被官差打死的场景,想起了那些官老爷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样子。 杨忠开始珍惜自己老爷唐晨给自己这个机会,开始拼命地杖打贾主簿。 恍惚身穿官服的贾主簿融合了他对官府所有的恨。 只要唐晨不喊停,杨忠似乎就能不停地打下去。 “唐晨,你不得好死,你敢这么打我,等于是打陆老太爷的脸,还有整个上海县的士绅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贾主簿惨叫连连,也依旧威胁着唐晨,什么陆尚书,陈阁老,张侍郎、董相公,扯了不少人物出来。 唐晨没有听,也懒得听,他现在正在品茶解渴。 写奏疏回来的师爷周良卿见此忙劝着唐晨:“差不多行了,我的老爷呢,你难不成真要把他打死吗?他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啊!” “本官昔日被生员殴打时,他们可曾想过本官也是朝廷命官,给我滚一边去,本官说打那就得打!” 唐晨对师爷周良卿大吼一声,周良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只好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这边,杨忠依旧继续杖打着贾主簿。 也许是因为师爷周良卿劝了一句,让杨忠开始担心自己老爷允许自己打这主簿官老爷的时间可能没多少了,打上瘾的杨忠便越发的卖力地杖打着这贾主簿。 水火棍一棍接着一棍往贾主簿屁股上打去,干苦力多年的杨忠吃的是卖力气这碗饭,也不觉着累,一棍棍下去直接打烂了贾主簿的锦袍官服,打得贾主簿后臀血糊糊一片,打得贾主簿撕心裂肺地惨叫。 连李章等按住贾主簿的家奴此刻都有些心虚起来。 李章没想到杨忠会打人这么狠,起初还有些犹犹豫豫的,如今却是忘我的往死里打的节奏。 其他护卫队成员也是看得心惊胆战,甚至觉得有些过瘾。 外面的皂班的衙役也都一个个眼神随着那棍棒起伏着。 咔嚓! 水火棍直接打断了! 杨忠握着手里的半截的水火棍,看向了唐晨:“老爷。” “再拿一根,继续打!” 唐晨说道。 “是,老爷!” 杨忠刚走到门外,一名皂班杂役主动把水火棍送了上来。 杨忠接过来继续往贾主簿屁股上打去。 一群人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 “够了!唐县令,贾某错了!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 贾主簿不得不咬牙说道。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怕自己真的被打死在这里,但后背上的剧痛又让他难以掩饰住对唐朝的愤怒。 唐晨走了过来,蹲在贾主簿面前,看着贾主簿笑道:“唐县令,贾主簿,你就这么叫本官?你知不知道作为上海县的臣民该如何称呼本官!给本官继续打!” 唐朝大喝一声。 杨忠继续打了下去,直接打在了贾主簿的后臀一堆烂肉上,再一次血肉飞溅,一旁的家奴李章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啊! 而贾主簿则再次尖叫了一下,旋即呜呜咽咽地说道:“县尊,县尊,下官知道错了!” “继续打!”唐晨依旧不满意。 而贾主簿则忙摆手道:“不不,我错了,是太爷,太爷!太爷!小的错了,求太爷饶命,求太爷不要打死小的,我有罪,我有罪!” 说着,贾主簿就哭着扇自己巴掌。 唐晨摆了摆手,示意杨忠停止杖打。 而此时。 贾主簿也停下了扇自己巴掌的动作,只在一边哭泣着,他从来没有想到唐晨会如此横,会如此肆无忌惮,如今硬是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把自己打得皮开肉绽。 但贾主簿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敢触逆了这知县唐晨,他开始对唐晨有些惧怕心理,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唐晨。 杨忠暗暗地一笑,他此刻突然觉得很爽快,一个头戴乌纱身穿官服的官老爷居然会被自己打得这么狠,而且自己好像没有因此犯什么罪,自己根本不用怕,因为自己老爷也是官。 门外的皂班杂役也都把头埋得更低了,主簿老爷忤逆了县太爷尚且被打得这么惨,他们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罪,因为他们刚才好像没有听从县太爷的命令。 但唐晨看向外面的一帮皂班杂役时,饶是在八月暑热时节,这群皂班杂役也吓得浑身发冷,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太爷饶命,太爷饶命!” 师爷周良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唐晨这一打,是彻底要站在士绅们对立面了,但他此时也开始畏惧唐晨,尤其是在他看见贾主簿那皮开肉绽的后背时,不由得心道: “他好像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人说两句就躲在墙角哭鼻子的人了。” 所以,周良卿此刻保持了沉默,他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去批唐晨的逆鳞。 唐晨现在很满意此刻的场景,烈日下磕头求饶的皂班杂役,他现在懒得理会,他觉得这些人就应该被晒一下,不晒晒怎么知道自己县太爷的威风。 唐晨也知道自己此举等于是在逆着士绅们的想法走,打了主簿事小,却给了士绅们纠合其他官员弹劾自己更严重罪责的理由。 但唐晨并不惧怕这些后果,他现在只要的是能彻底掌控上海县的大权,能压服住上海各个阶层的地头蛇,他要做上海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