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风有些寒冷,给陈妮儿紧了紧衣服,看着她微红的双眼,易凡轻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了蜀山,记得听话,不要调皮,好好修行,或许还有一日,咱们会再次相见。”
陈妮儿抿着嘴,跪下来,磕了几个头,然后被诸葛流云一把提上马,大笑一声:“易兄,后会有期。”
柳玉与陈岚同乘一马,紧跟而上,片刻后就消失在远方。
易凡久久不动,待日出之后,才返身回去,看着寂静一片的道观,莫名有些伤感。
人生在世,哪有不分不散?
摇摇头,吁了口气,也懒得做早课,进了密室,拿出那本昨日诸葛流云送与的秘法,上书‘法眼’,观其内容,是一本比较罕见的破妄类秘法,练至深处,一切虚幻切逃不过眼目,任你变化万千,也不过是枉然。
秘法典籍中有前辈记载,应该是蜀山那位高修,把自己的一些经验记录在上,其中就有提到,如若有机缘,甚至可得到其他神通异化,练就一双独有的神通。
可惜只有上半部,下半部不见踪迹,哪怕在蜀山也无,并不是诸葛流云可以隐瞒,这也是蜀山剑派很大方的任由诸葛流云拿出来的原因。
此类秘法,蜀山不知有多少,并不稀罕,而且还是一部残籍,哪怕练成了,也不过是多了一门法术,而且还无其他进阶可能,浪费大量时间在其上,反而不美。
秘法典籍中,那位前辈就练就了一双法眼,甚至根据自身经验,推演出了属于自己的独门神通,但没有记录在典籍中。
但就算如此,此等秘法,也不是普通修士拿得出,哪怕一般的修行门派,也会珍藏,轻易不示人,更别说随意送人。
当然,不能说是送,近百张‘小诛邪符箓’,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哪怕他自己,也是日积月累存下来的,这下却送出了大半。
不过他却觉得值得,符箓没了,他可以再制作,但秘法却可遇不可求,十分珍贵。
……
易凡站在一处荒废的道路上,望着身后,再往前数里地,就出了郭北县地界,再次别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几日前,他关上道观大门,在其内外安置上十余道符箓,有‘小诛邪符箓’,确保妖邪无法入内,也有‘惊魂’符箓,是从那部残缺的‘小符箓秘典’中学来,可以让一定范围的生灵,感到恐慌,犹如遇到天敌,自动退去。
这也是为了保护道观,别在他走的这些日子,再次被人占了,至少不被凡人占去,而修行人如果强闯,那也无法,只能等他回来,再秋后算账。
一切妥当,他就让厌鬼背着行李,下上后一路往外走。
此去江西一带,也不着急,索性慢慢前行,一路游历过去,权当一次修炼。
水路不通,因为干旱,一些地段河流见底,由于世道乱,一般船家也不敢随意接待客人,都是需要衙门发放的路引。
而郭北县地界,码头早早荒废,自然没有船家,于是只能靠一双脚走。
半个月后,一处村子外,走来一高一矮两人,高的打着道髻,两袖清风,是个道士,矮的带着斗笠,背着包裹,低着头无精打采。
正是易凡和厌鬼。
没进村,村民早早就看见他们,躲在屋檐后,瞧瞧看着,见易凡看来,立即往后退,不敢接近。
不多时,就有十余个汉子拿着棍棒,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快步走来。
易凡也不惊讶,虽然江浙两地还算太平,但难免会有一些乱窜的匪类,假冒商旅或者路人,一时不察,就会掀起一场杀孽。
待他们走近,他先拱拱手:“诸位居士有礼了。”
为首的老者,警惕的打量着易凡,半响才开口:“道长,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为何来我们村子?”
一连两个问题,易凡回道:“贫道在郭北县修行,一路游历于此,口中干渴,天色也晚,想在此宝地借宿一晚,不知可方便?”
见易凡也不像坏人,而且还是一个法师,老者不好拒绝,犹豫了下,指着村外远处:“那边有处荒废的破庙,你就去哪里歇息吧,莫要进村,不然绝不客气。”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易凡也不介意,他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也能理解村民的顾虑,而且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总好比露宿荒山好,于是笑道:“贫道谢过老居士。”
“去吧,去吧,莫要进村。”
老者再次嘱咐,旋即一摆手,领着众人回去。
荒庙就在村子不远,地方不大,就一间破矮的屋子,里面佛像歪在一边,四处杂乱一片,就连房顶也是处处见洞。
果真是个破庙啊,易凡收拾了处干净的地方,让厌鬼放下包袱,去打点水回来,然后捡些干柴,准备晚上驱寒用。
到了晚上,他就看到有村民鬼鬼祟祟的在附近,不由一笑,知道这是为了看住他,怕是匪人,半夜潜入村中作恶。
也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