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糕蒸好了,妇人将蒸笼掀开,腾腾的白气冒出来,香甜扑鼻。
晨光笑嘻嘻地举起两根指头比划,说她要两块糕。
妇人见他们和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笑着用小竹棍串了两块糕,在上面撒了点豆粉,递给晨光。她在晨光和沈润身上看了一眼,特地笑着说了句:
“奶奶第一次吃吉城的合欢糕吧,吃这糕有个讲究,要是夫妻二人一块吃,需同吃一块糕才能圆满。”
晨光和沈润俱是一愣,晨光刚把两块糕接过来,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莫名的感觉尴尬。
难怪在他们之前的那些夫妻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却都只买了一块糕,她还以为是男人只想给自己媳妇买的缘故,而她比较大方,想着顺便给小润带一个,原来这里边竟是有讲究的。
沈润听了妇人的说法,下意识瞥了晨光一眼,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他一言不发。
卖糕的妇人是因为看他们是夫妻所以才对他们提一提,以为这么说能让小夫妻更感兴趣,谁知道这一对不仅没有更感兴趣,反而变得很奇怪。妇人不解缘由,表情变得讪讪的,连忙对晨光补充道:
“这就是我们吉城里的一个传说,讨个吉利,让奶奶笑话了。”
晨光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付了钱,举着两根合欢糕,和沈润转身走开。
这下她也不好把另一根递给沈润吃了。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沈润牵着马走在她身旁,不发一语。
两个人沉默地往前走,晨光举着两根没法去吃的合欢糕,这糕反而成了累赘。
就算街市再长,晨光走得再慢,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个时间,夜市已经开始收尾,人也不如之前多了,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间,在走出夜市的长街之后,街道上的空气明显变得清冷起来,晨光手里的合欢糕也已经由热气腾腾变成冰凉冰凉的。
沈润停下脚步,出了热闹的街市,接下来就要往回返了。
他看了一眼晨光的手里的合欢糕,淡声道:“你不是因为想吃才买的吗,怎么还不吃,都凉了。”
他突然提起合欢糕,让脑袋里莫名其妙就呈现假死状态的晨光愣了一下,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糕,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捏着小竹棍,下意识将粘了豆粉的合欢糕凑近,张开嘴唇,刚咬了一口。
一直淡淡望她的沈润突然俯下头来,张开嘴唇,咬住了合欢糕的另外一头。
鲜花形状的糕点并不大,他柔软的嘴唇不可避免地轻擦上她沾了豆粉的唇瓣,在轻轻触碰之后,他若无其事地退开,舔了一下嘴唇。
并不怎么好吃,太甜了。
晨光惊呆了。
半块糕点含在嘴巴里,嘴唇上还沾着豆粉,她愣愣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热气腾腾的鲜血直涌上来,连她的耳垂都在发烫,幸好现在是在黑天,她感觉到她的整张脸大概都是鲜红的。
“快吃,吃完了好回去。”沈润牵着马继续往前溜达,嘴里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像刚刚做出那种孟浪行为的人不是他。
他的语调是愉悦的,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晨光一个人吃掉了两块合欢糕,虽然有一块被沈润咬掉了一个角让她有点嫌弃,可如果她把嫌弃表现在脸上,他说不定会丢下她自己回去,晨光只好忍耐。
在吃掉两块合欢糕之后,沈润才骑马带着她回到暂时居住的驿馆,将她送回房间。
第二天上午,三国队伍启程,由于晨光睡过了头导致出发时间延后,端木冽不耐烦等她,雁云国使团先走了,沈润倒是等了晨光,于是两国队伍一块,在下午时从驿馆出发。
沈润坐在马车里,翻阅着书卷,等候队伍启程,就在这时,车厢门被从外面打开,又肥了一圈的大猫率先进来,昂着毛绒绒的胖脑袋,傲慢地在宽敞的车厢里巡视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趴下,团成一团,开始睡觉。
沈润目露惊讶。
接着火舞进来,抱着晨光专用的花瓣枕头、纱被、小水盅和小水壶,一个装着常用物件的小箱子。
沈润哑然地看着自己的车厢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正在把他的车厢装饰成她想要的模样,完全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位布置完出去之后再进来的人是谁。
不出所料,火舞将车厢布置完之后退了出去,少顷,晨光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地登上来,直接滚进柔软的被褥里,用纱被盖住自己,舒服地闭上眼睛。
她毫不客气地闯进来,又大摇大摆地躺下,沈润坐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看了半天,还是扬眉问了一句:
“你来我的车里做什么?”
晨光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嘟起嘴唇问:“要我下去吗?”
沈润直直地看着她。
当他没说。
晨光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眼睛。
沈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