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未至晌午,冬日里的白天暖阳高照。
消失了一晚上外加一个白天的晨光终于出现在帅帐里。
“想出好法子了吗?”她坐下来,问商讨了一晚上的郑书玉等人。
郑书玉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沉声说:
“没有轻巧的法子,叛军还是该速战速决,若要速战速决,唯有强攻。”
晨光扬眉,点了点头,她也不意外,立刻就认可了他的观点。
“那就强攻吧。”她说,“从大峰山东边上去,先占了山头,攻下支安郡,再平了川州,开春之前一定要平定川州。”
郑书玉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她说出来了,若不是知道她昨晚不在,他还以为她参与了作战会议。
至于为什么从东边攻上去更好,郑书玉已经不想追问或质疑了,凤主殿下在烈焰城的那一战震住了凤冥国军队的胆,虽然他们并没有二心,可那一次之后,他们是不敢有二心了。
“让烈焰城来的那伙人做先锋,今天整队,明日预练,后日晚上山,嫦曦去了南边,南北一同攻山。这一回我不会参战,我会坐在后边看着你们。我先提醒你们,北边这边加上嫦曦带来的一共十万人,南边虽说大部分是新兵,也有五万人,我可不想过后听到‘地形难、敌方厉害’这样的废话,十五万人打不赢一群不成气候的叛党,这种军队将来会亡国知道吗。三个月内平定川州,平定不下来,全员降职,没有兵职的一律去西北开荒。”
“末将遵命。”郑书玉、张弘、张弼、高池柳齐声应下,他们已经习惯了殿下这种松松散散的发言,这种发言能否振奋军心因人而异,但里面的处罚绝对是真的,三个月攻不下平川,他们就要被集体降职了,这可不是好消息。
晨光留下来听了小半个时辰的总结性作战计划,没有继续听细节就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大帐,坐在桌前,火舞冲了一杯温暖的蜂蜜水给她喝。
晨光双手捧着杯子,暖暖地喝了一口,然后扬起头,看着司浅,笑说:
“你觉得川州三个月内能打下来吗?”
“能。”司浅肯定地回答。
晨光笑了笑,说:“在烈焰城时我看着这群人还可以,并没有因为人少被龙熙国军队抢了风头,表现得还不错,这一回正好用川州的叛军练练手,筛一筛,多筛出一些可用的。趁这个机会,好好把军队内部整顿整顿,不出两年,就能派上用场了。”
她微笑着说。
“平定川州时,幕后指使的人也要好好查一查,放着这样一只老鼠,虽然掀不起大浪,放的时间久了,会对凤冥国很不利。”司浅道。
“老鼠能这么快露出尾巴,就不是老鼠了。”晨光沉默了一会儿,淡声道。
司浅思忖了片刻,说:“属下担心,苍丘帝驾崩之后,新帝登基,苍丘国会提出举办五国会。原本五国会也轮到苍丘国办了,可先是赤阳国临时召开了五国会,之后又有苍丘帝病重,五国会就搁置了。但一旦新的苍丘帝登基,为了在五国面前扬个名,苍丘国也会主动提出举行五国会。五国会召开,殿下又要到苍丘国去,万一老鼠趁殿下不在,在国内伺机作乱,会很麻烦。”
这些晨光不是不知道,只是并没有什么好主意,说实话都已经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在战事中找出叛军背后支持者的可能性并不大。况且老鼠之所以是老鼠正是因为老鼠狡猾又善于掩藏,那么容易暴露就不是老鼠了。
晨光又不是神,她不可能看着叛军的脸就能猜出来他们幕后的主使者是谁,也不是所有事都能靠占卜得出答案的,她也不想把占卜术用在这种事上,她还想多活几年。
她高高地噘着嘴唇,呆了半天,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
司浅其实想亲自去查,为了殿下的安全也好,为了让自己更有作用也好,但他是不能离开殿下的,殿下的发作比起从前更加凶猛,更加混乱,他不能再让她经历在烈焰城时那次糟糕的经历。殿下由晏樱做了血伺这件事虽说让司浅松了一口气,可说到底,他还是有点恼火的,晏樱抢走了他最重要的差事,只是这恼火他不会也不能表现出来。
就在这时,司七从外面走进来,道:
“殿下,花添和张通求见。”
“花添?张通?谁啊?”晨光一愣,歪头想了想,问火舞。
“烈焰城四将军中的两位,之前还被殿下打伤了。”
“哦。”晨光一脸迷茫地应了一声,对司七说,“让他们进来。”
司七应下,转身,去了又回,将花添和张通带进来。
花添和张通都三十多岁,之前晨光就觉得花添眉清目秀一身江湖侠客气,花添年轻时确实当过侠客,出身也很好,乡绅家庭,是好好被教养长大的,可长大后的花添比起谋求官职更向往侠义精神,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成了一个劫富济贫的盗贼,后来被朝廷盯上了。在民间侠义冲天的“花麒麟”在官府眼里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折腾到最后没捞着什么好,家乡呆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