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就在箬安,来参加不稀奇,本以为尚在路上的镇北王居然也到了。
众皇子很兴奋。
镇南王和镇北王是除了皇帝以外掌管着最大分量兵权的两人,与三将合力掌管的兵力相当,且他二人不同于三将受各种限制,他们领兵镇守在边关,相对来说权利更大,行动也更自由,若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等于是胜利了一大半。
沈淇看着太子领头匆忙前去迎接,心中冷笑,故意落在后面。
随扈楚寻匆匆走来,站在他身旁,低声笑道:
“殿下,魏公子那边都准备好了,这一回保证让容王断一个膀子,让太子吃个闷亏。”
沈淇笑了起来,指尖揉搓着鼻尖,怪里怪气地说:“就这样子解决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洛碧帆在远处看着沈淇和楚寻窃窃私语,行为可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却留了心,暗暗吩咐侍女彩蝶替她注意着。
镇南王晨光见过多次,大大咧咧,一脸色相。他家的小女儿则精力旺盛,笨蛋脱线。
接触的多了,晨光觉得罗宝宝就是被宠狠了,导致头脑简单,单纯任性,她的任性行为就像三岁孩子被抢走了玩具哇哇大哭用拳头打人,可她心不坏,晨光不讨厌她,与其说不讨厌,不如说她直接无视了她。
镇北王晨光头一回见,传说中的“雪地狼”,活跃在北方边关,常年跟北方的野人打仗,胡子拉碴,满脸褶皱,脸被风雪吹成了酱菜色。在北地呆的久了,他被北方的野蛮人同化,和部落蛮族一个样。
武将嗓门本来就大,他的大嗓门比镇南王还大,脾气更加火爆,刚碰见镇南王时,两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打起来,整个太子府就听见他两个在那里嚷嚷。
别看镇北王这个样子,他却有一个比花还娇比水还柔的小儿子,镇北王府的小公子楼羽年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段俊俏,腰肢酥软,神态羞怯,举止风流,腼腆地躲在父亲身后,像个小姑娘。
准备入席时,晨光坐在戏楼上向下看,突然看见薛翀从远处跳出来,从后面搂住楼羽的脖子,楼羽先是吓一跳,回头看清是他,非常高兴,虽然仍羞答答的,却明显活泼起来,两个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向远处去了,十分要好的样子。
晨光注意到薛翀的乌眼青还没消退,上一回在关宁大营引起械斗,被沈润狠狠地收拾了,回家之后少不得被他父亲一顿暴打,这才过了几天,又这么高兴,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少年,最是危险。
晨光单手托腮,心里面一直在想乱七八糟的事,盯着戏台上热热闹闹的大戏有些心不在焉。
“容王妃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禹王妃赵蕊含着笑,腼腆地凑过来搭话。
“没有没精神,只是突然走神了。”晨光笑说,看了一眼她脖子上挂着的碧玉珠串,道,“禹王妃这串珠子碧油油的,真好看。”
赵蕊得到夸赞,开心地笑起来。
旁边的命妇听了这话,也跟着凑趣,有人说:
“禹王妃这串珠子用的翡翠,这成色一看就是珍品,箬安里头已经好多年没这样的好货了,禹王妃这珠子不是箬安产的货吧?”
赵蕊的眼角眉梢泛起亮闪闪的羞涩,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我们殿下从南边带回来的。”
“果然!”命妇们凑着趣抿嘴笑道,“禹王殿下和禹王妃一对璧人,真是让人羡慕!”
赵蕊越发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头,眉眼间是掩不去的开心。
坐在她对面的洛碧帆面色灰白,她本就因为吃斋念佛小脸清瘦蜡黄,又穿了一身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穿的暗色衣裙,没有一点年轻的活力,在听到赵蕊的话后,更加憔悴,如同被抽去所有养分的空心木头,干枯,灰败。
沈汵和洛碧帆是一对有情人,但是现在,他们的中间多了沈淇和赵蕊。
洛碧帆可以不在意沈淇,甚至可以帮助沈汵对抗沈淇,但沈汵不能按照洛碧帆的方式无情地对待赵蕊,因为赵蕊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而且她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人是沈汵。
沈汵不喜欢赵蕊,沈汵他想重新夺回洛碧帆,但是他做不到伤赵蕊的心,他是一个温柔得过了头的人,所以他会愧疚。不如说正是因为愧疚,他不仅不会让赵蕊伤心,反而会变着法的让赵蕊开心,这样可以减轻他内心深处的惭愧。
洛碧帆明白沈汵,洛碧帆同样做不到让无辜的赵蕊伤心,但是让她抛弃过去安心地生活在景王府,她做不到,沈汵也不想让她做到。
他们只是想要一份纯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可是当真正结合在一起去反抗时,却发现原本就没有纯白的感情,一切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然而,他们谁都不想放弃,至少现在不想放弃。携手前行已经成为他们从情殇中走出来的动力,不以此为助力往前走,他们会永远被困在痛苦里,无法自拔。
所以,就这样吧,混混沌沌地往前走,一直到再也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