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觉得斯琴昂立带着乌兀骨在呼伦贝尔城中绕一圈比自己说再多的话都要管用,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只有真正见识到了塔塔尔部的改变才能打动乌兀骨。
事实上也真是如此,整个呼伦贝尔城逛下来的乌兀骨已经对这里的改变目瞪口呆,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斯琴昂立说大话,可事实上真是这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塔塔尔部的部众过的是草原鞑靼最梦想的生活,衣食无忧的同时连生病都不是那么可怕了,寻常在草原上,得了伤寒便是要命的病症,可在呼伦贝尔城,几服药下去便能好。
在街面上几乎看不到年轻人,他们已经去了商铺或是酒楼之中,大多数人却是被雇为劳力参与修建房屋和城池,还有“神奇”的公路。
因为他们能从劳动中领取钱财,这对草原部众来说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只要出力便能得到钱,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想象过有这种事情。
草原汉子多的是力气,原先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居然能靠出力赚钱,现在就摆在他们的面前怎么能不积极?
更何况这是一种按劳分配的方式,多劳多得就是这么简单,于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塔塔尔部部众开始疯狂的劳作,为的就是能多获得钱财,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更好。
这样的好处是劳动力更为廉价,大宋的商人从中发现了商机,开始打算在呼伦贝尔城建设工厂,这样一来就业的机会便开始增加。
而这些东西乌兀骨和斯琴昂立并没有看到………………
但这已经能够打动乌兀骨了,对于他来说,全新的生活方式带来的改变让他开始愈发的怀疑原本坚持的东西,保持乌古部的部族生活有那么重要吗?
眼下的塔塔尔部虽然交出了兵权,由宋军驻守,衙门也是宋人说的算,可生活反而变得更好,最少还保留了长老审判之其中,日常的事物一部分由大宋说的算,可遇到纠纷还是按照塔塔尔部的习惯来处理。
祭祀,节日,习俗,甚至连信仰依旧被保留了下来,有什么区别?塔塔尔部还是塔塔尔部啊!
再次来到围栏的时候,看着塔塔尔部部众不屑的眼神便知道他们的生活有多好,甚至有些不欢迎自己的到来,态度上更加偏向大宋和大宋皇帝。
言语中便能透露出他们对大宋皇帝的尊敬,这种尊敬不是在强权之下的卑躬屈膝,而是在生活中得到照顾的感激。
斯琴昂立牵着乌兀骨的坐骑,把缰绳交给他的同时开口道:“叔叔可曾看明白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看到了塔塔尔部的改变,事实上除了土地变成大宋的疆土,驻守的士兵变成宋人,除此之外别无二致,但部众的生活却是天翻地覆啊!”
乌兀骨的话让斯琴昂立的脸色更为亲切,带着几分回忆望向最大的宫帐道:“您知道吗?其实大宋皇帝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是他改变了我斯琴部以及昂立的想法。”
乌兀骨的表情惊讶,要知道在草原上斯琴部的智慧几乎是最出众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部族邀请他们作为族中的智者。
斯琴昂立一边整理着乌兀骨的马具,一边开口道:“大宋皇帝说过一句话,天下终归大同,协和万邦乃是大势,任何阻挡大势的人必会被历史所碾压,谁也挡不住,就如同车轮之于螳臂。”
乌兀骨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斯琴昂立笑了笑:“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父亲对我说:千百年来汉家王朝和我草原民族之间从来是都阴阳循环。汉家为阳,草原为阴,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然盛极则必衰。”
乌兀骨微微点头,他也是熟读汉家典籍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汉家和草原之间的转变就像是阴阳一样,双方之间看似没有太多的交集,其实却是在一个圆圈之中。
“这不一直是这样吗?大宋也是汉家王朝,也有衰败的一天!”
但斯琴昂立却摇头道:“大宋皇帝在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后却徒然大笑,他说从现在开始,阴阳为一,从此大同!草原不再是阴,汉家不再是阳,双方之间混为一体,名曰否极泰来!”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
“昂立也不明白,直到前日父亲想通了之后为我解惑,同时也宣布斯琴部从此入宋,帮助大宋游说草原各部,至草原归顺后迁居大宋!”
听到这话,乌兀骨上前抓住了斯琴昂立的前襟催促道:“什么意思?!”
“因为大宋皇帝说的“天下大同”和儒学的“天下大同”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天下大同出自汉家儒学《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乌兀骨也算是草原上少有的学者,对汉家儒学的了解也不算少,颇为疑惑道:“难道并非如此?”
斯琴昂立苦笑道:“当然不是!大宋皇帝所说的大同是整个天下都会和大宋一样,无论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