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是什么人?是外戚啊! 在大宋外戚就相当于摆设,别说是参政议政之权,便是相比普通官员也是大大不如的,虽然地位尊崇,可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更别说还要留身奏事了! 这权利只有朝中的相公们才有,除此之外便算是学士之流,再往下便是侍郎都没有,只能靠上疏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今日朝臣们算是开了眼,身为外戚的王蒙正居然要留身奏事?! 虽说他现在也顶着一个尚书令的头衔,可谁都知道这头衔在大宋意味着什么。虽然尚书令在名义上为尚书高官官,宰相之职,但由于唐太宗在武德年间曾任尚书令,因此唐朝此后不设尚书令。 到了大宋,尚书令这种大权在握的高价官早已被束之高阁,基本上就没人能担任,当然唯一的例外便是作为虚衔赐给功劳较大的人,以及外戚。 自从赵祯改革官制之后,这些高官基本上消失在大宋的官员序列之中,唯独在外戚的身上依然使用,为何?还不是变着法的给外戚以俸禄,养着自家的闲人! 对于皇帝来说,自家的外戚再不是东西,就算被自己打得半死,骂成废物,如同一块臭狗屎一样都行,但却不能让外人瞧不起。 但朝臣们往往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现在你一个外戚,顶着虚衔就想要获得同样的权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些? 赵祯回头看了“老泰山”一下,微微点头道:“后殿奏事。” 他很好奇王蒙正要和自己说什么,消息是肯定放出去,王蒙正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挖了坑都把你埋到脖子了,你这时候还来说项有意义吗? 王蒙正依旧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态,跟随着内侍的引导向后殿走去,而朝臣们这边炸开了锅他也当作没发生。 “国丈这是怎么了?居然要留身奏事,官家还……有失体统!” “兴许是为了特殊之事,不过还是该以外戚之身份入宫才是,如此冒冒然在殿中留身,实属不妥。” “哼!心虚是想开外戚之先也!诸公当上奏官家,此乃有违祖宗之法!” “诸君稍安,还是静观其变,若是非我等之猜测,反倒让官家不喜,岂不本末倒置?” “嗯!所言极是,我等静观其变就是…………” 朝堂的议论都传到了三才那里,作为宫中的内侍头子,什么话能瞒得过他? 但他心中清楚,王蒙正定然是因为昨晚的变故而来,身为外戚他的消息最为灵通,毕竟是皇后的父亲,若是还没点能耐岂不丢人现眼? 前殿的状态观察的差不多了,悄悄的进入后殿之中,在皇帝与国丈这对难以描述的关系之中,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站下后,三才立刻进入“木雕”状态。 这时候最要紧的是让两人都当自己不存在,否则气氛稍显尴尬。 赵祯很直白,在御座上坐倒之后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国丈留身奏事颇为少见,如今只有你和朕,什么话但讲无妨。” 王蒙正躬身行礼后跪倒拜下:“臣今日前来实属负荆请罪,还请官家责罚!” 这还真是直接,到这个时候了,也就看开了,知道自己的计策失效,知道惹怒了皇帝,该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毫不犹豫。 厚黑的本事赵祯都想学习一下。 “哦?国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但种下什么样的果子就要自己吃掉,无论是蜜果还是苦果都是一样!” 赵祯并没有同情,服软就行了? “打了”这么多次也不知道疼啊!这次若不是给以颜色,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俯身在地的王蒙正开口道:“臣知罪!种下的苦果必定自己吃掉,军械,国之重器也,所有囤积之兵器一律交给兵器司,不敢奢求分毫!” 咦?这还真是赵祯没想到的情况,王蒙正是彻彻底底来服软的! 赵祯知道他这么做投资了多少的老本在其中,这一下都舍去,他的舍去就意味着那些巨贾的舍去,多少人因为他的决定要亏的血本无归? 兵器司是以低价收购,而王蒙正是打算分文不取,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非常大了,相当于他们出钱出力之后只为了捐献给朝廷。 这完全不符合商贾的利益和出发点,赵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感觉到了赵祯的沉默,王蒙正稍稍抬头道:“官家,此事就当作是我等商贾为朝廷,为大宋所作的义举可好?当然若是能昭告天下就……” 我去!这不要钱改要名声了,也好,反正朝廷不花钱的得到那么多兵器,他们要名声给他们便是。 赵祯点了点头:“如此倒是可以,只不过忠君爱国之名声太重,若是尔等不小心维系,反倒是会砸了自己……” “臣等定当竭诚维系,定不会辱官家之厚望!” 赵祯走下御座,亲自扶起“老泰山”道:“知晓其中利害便可,有些东西不能碰,碰了就房倒屋塌不得善终啊!” 被赵祯搀扶起来的王蒙正微微一颤小声应道:“官家所言极是!” 稍稍顿了一下又道:“官家您看我等已经折损如此之多,可否向朝廷讨要一个牌子?” 终于入正题了,赵祯心中闪过一道光,果然是有后手的,简直如同贼不走空一般。 露出最为和煦的招牌笑容,赵祯缓缓开口道:“不知想要什么牌子?是酒水,还是铁器?这些东西你们都不缺吧?” “咖啡……” “嗯?!” 就在赵祯惊讶的时候,老狐狸再次开口:“琉璃……” 这下连一旁装木头的三才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咖啡和琉璃这两样东西都是朝廷独家垄断的产业,外人碰都不能碰的东西,每年给官家的内藏库带来多少的收益你知道吗?! 现在居然说拿走就拿走,岂不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