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国西夏与留下党项族,两者之间看似有些矛盾却也是可行的,灭国与灭种完全不同,但如若赵祯灭国西夏,那党项人遭受的苦难将如黄河之水一样连绵不断。
“陛下!”
拓跋卓然猛然拜下,声音如杜鹃啼血般让人不忍,可王语嫣即便心中再不舒服,依然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她此时完全不能帮忙,她是汉人的女儿,同时也是汉人的妻子……
国破家亡是什么滋味?党项人将要成熟什么样的苦难?拓跋卓然再清楚不过,膝新至赵祯的面前苦苦哀求道:“陛下可否放西夏一条生路,哪怕成为附属小国也可以,若是连西夏都没了,党项……”
“愚蠢!你西夏人难道原本就是西夏人?那党项是什么?那定难军是什么?那西平王是什么?若想让你党项保留血脉,毁弃国鼎是必然!朕绝不会留下西夏这个东西,更不会让你们自称大白高国!”
拓跋卓然含泪微微摇头,眼中满是祈求之色,但赵祯完全不予理会:“朕必灭西夏国鼎!你西夏人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方圆万余里!朕留下你党项一族,已经是格外开恩,绝不能留下西夏!”
拓跋卓然抬头说道:“我党项可以归附大宋,陛下别忘了我党项人骁勇善战,英雄辈出,若是能成为陛下的能战善战之兵,必可……”
“荒唐!你……可笑!”赵祯猛然起身:“我汉家王朝吃过这样的亏还少吗?你党项人虽然能一时归附,可时间久了必会异动,我华夏先祖便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那陛下是要我党项远离故土颠沛流离?”
赵祯转身道:“朕给你……不是给你党项俩个选择,其一,若是我大宋胜了,所有党项人不许再呆在草原或是河西走廊上,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地位高低,尽数内附!改发异服,风土人情也必须和随我汉家!
如此一来朕自然也会视其如汉民,别于番邦,朕可以保证,让这所有归附的人都将被刻上华夏的印记,无论是在是血脉上,还是在精神上!
朕会安排他们与汉人通婚,朕会派人教他们经史子集,朕会让他们和汉人一样活得入仕的权利,甚至会让他们进入军武院并在他们毕业的时候让他们领兵,这便是朕的魄力,朕的自信!”
这样的安排确实不错,最少能保证党项人过上不错的生活,但拓跋卓然知晓,这样的政策也意味着党项民族将会永远的消失在历史上,并且再也没有崛起的机会。
相比被灭国,这才是更加残忍可怕的,一旦进入大宋,这些党项人将会得到看似优厚的待遇,但被同化了的他们短短几代人便会忘记自己的党项血统,成为和汉人一样的汉人,再也没有驰骋草原的机会,再也没有立国称帝的机会……
拓跋卓然深吸一口气道:“那烦请陛下告知其二!”
赵祯嘴角上扬冷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其二也是简单,你们党项人顶着西夏的名号,带着百姓和军队向更远的西边进攻,越过西州回鹘,越过黑汗恒逻斯,甚至可能要越过花刺子模,自己寻找或是征服一块与大宋相隔甚远的土地!”
赵祯的话让拓跋卓然一惊:“官家的意思是让我党项效仿突厥人?”
赵祯点头道:“只有这样你们党项才能保存下来甚至是发展,朕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在遥远的将来,任何存居于汉家王朝的民族都将被融入华夏,归我中华!”
一时间整个后苑之中都充满了一股强大的自信,赵祯的话语让王语嫣下意识的直起腰,也让三才充满自信,官家的话把汉家王朝的力量暴露无遗。
拓跋卓然抿了抿嘴唇:“难道我党项人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赵祯轻轻摇头:“当然不止这两条路……”在拓跋卓然希翼的目光中再次冰冷的开口道:“或是被我大宋彻底的灭族,杀个干净!”
仿若冰冷的寒风吹过,王语嫣悚然一惊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而一旁的三才更是不敢言语。这是一国之君的力量,这是官家对整个党项发出的威胁,拓跋卓然恐惧的张大眼睛望着赵祯,她从没有发现自己的男人居然有着如此冷酷无情的一面。
自己只不过是想保留党项在宗族上的独立,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权利而已,哪怕官家松松口,党项也不是不能归附,只要保留下自己的文化,信仰和风俗,难道这种小小的要求都是奢望吗?
“陛下,若我党项归附可否还一切照旧,就按照草原上的生活?”
赵祯摇头道:“不行,一旦你们归附必须内迁,从游牧改为农耕,必然会发现自己身上的许多东西都不适合了,这是我汉家往常农耕百代得到的结果,不单单是游牧改为农耕,你们的文化也需要趋向我汉家儒学,否则如何入仕为官?”
拓跋卓然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她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反驳官家的话了,见她心思动摇,赵祯接着说道:“党项内附之民可不少,宋夏边境之蕃部多有归附,人数达十数万之多,朕的手中有大片的荒地可供他们种植,你党项人在西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