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的使者骑着快马飞驰在稍显泥泞的道路上,随着春天的到来,绵绵的细雨也不停歇,就如青纱帐般笼罩在大地上,道路永远是那么的泥泞,空气永远那么潮湿,仿佛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湿润的毛巾裹在人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想挣脱这种束缚。
骑士的身上虽有斗篷遮挡,但在奔驰的骏马上却完全没有效果,雨水如跗骨之蛆般钻进他的衣襟中,但他不能停下烤火,他的怀中装有大辽皇帝的旨意,必须要传达到中京大定府中。
拔里通在马背上颠簸许久,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匹骏马,人在马背上颠簸的疲劳可以忍受,但马匹却不能忍受长途负重奔波,为了缓解马匹的劳累,拔里通只能一人多骑。
为了最快速度的赶回大定府,拔里通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不远处便是奉圣州的羊城,这里是他的故乡所在,一家老小全在羊城居住,距离大定府只有两天的路程。
原本不打算入城的拔里通在看到自己的骏马已经开始吐白沫的时候决定入城换马,同时也希望看一眼妻儿,毕竟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回家,不是谁都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品格。
辽军的所有士兵都要自备战马,而他的家中便有上好的军马,不如归家换了军马再做赶路。
春雨绵绵的羊城还是那副老样子,因隶属西京道奉圣州望云县所辖,所以这里从官员到百姓大多是契丹人,瞧见他们的样子拔里通便觉得心情很好,城门口的守军永远都是大声的呵斥走的最慢的人,而瞧见到老人之后虽然嗓门也大但却不是在驱赶,而是在呵斥挡在老人身边的小崽子。
守门的军卒中就有拔里通认识的人,他们都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乙室兄弟,按照血脉来说他们都属于后族萧氏,但也不知为何祖先却没有更改姓氏,否则自己和乙室兄弟早就在军中混出点名堂来了,也只有知识渊博的陛下才知道自己姓氏的含义,特意挑选自己作为他的使者。
“乙室家的!快快放行,我有军务在身!”
乙室兄弟齐齐的转头准备呵斥,但看到是拔里通的时候惊喜交加,一边搬开城门口的拒马一边叫道:“你这野马也知道回来?我等可是羡慕你的紧,再晚一点我等定然要一顿老拳招呼你!”
拔里通勒住缰绳,三匹马缓缓的停下:“家中一切可好?”
“好的很,你自回家便知……你的马为何如此劳累?可是军中真有急务!”
面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拔里通拍了拍胸口道:“让你们的军头前来说话!我有事情找他!”
“拔里家的小子,别以为你进了陛下的御帐亲军我就不能怎么你,上了摔跤场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嘞!只不过一身好骑术被挑中而已……”
军头的话还没说完,拔里通便扔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快快准备三匹快马,爷爷自要去大定府奏报。”
但看到金牌上的字后,军头打了个哆嗦,这是陛下亲手书写的令牌,即便是大军封城也要放他通过,谁要是敢阻拦便是株连的大罪,当年澶渊之盟时,大辽的使者就是带着这块牌子去的宋军。
曾经经历过澶渊之战的军头岂能认不出来?随即换了副脸色谄笑道:“上官恕罪,小人这就前去准备!”
瞧见拔里通的金牌后,乙室兄弟惊讶的问道:“怎么你有陛下的金牌,难道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前线的战况本是不该对他们讲的,但拔里通瞧见自己从小的玩伴如此好奇,心中升起炫耀之心,翻身下马后悄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大辽这次遇了难,陛下御驾亲征与宋人在析津府外交战,宋人皇帝在数十万大军前邀陛下共饮!此等气魄宋人皇帝少有,之后更是率军直冲陛下的中军,中军将士奋力厮杀眼看就要至大宋皇帝与死地,谁知宋人的兵马来援,陛下撤军退守大同府。”
乙室兄弟奇怪的问道:“这不对啊!即便大宋皇帝是真龙天子,也不可能让宋人的骑兵与我大辽争锋,我大辽的铁骑可是纵横天下无人能阻的!”
说道这里拔里通露出惊恐的表情,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干咽了一下口水道:“宋人手中有会打雷的东西,以后你们一旦遇到竹节似的东西便躲开,那东西威力惊人,响声如雷,轰隆一声便能置人于死地!”
乙室兄弟一惊:“这么说那东西就是之前大破飞狐城的砲石?”
拔里通摇了摇头:“不是,大破飞狐城的砲石是因一种东西,放在宋人的城墙上,威力更加巨大,而这东西是宋人身上带着的,用火折子点燃便扔进军中……反正你们看见这东西后就要小心便是。”
拔里通的话让乙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的开口道:“那我大辽可有应对之法?”说完两人便不再说话,看来拔里通这是奉命去大定府般救兵的!
军头很快便牵来三匹军马,从它们肚子上的肥膘来看,这三匹军马在冬天也没掉过膘,正是赶路的好马,接过军头的马,拔里通笑道:“等我回来了与你好好摔上两跤!”
军头笑了笑:“你路上加点小心,羊城泺晚上可不好走多加小心,你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