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叽顶三日的比试很快就结束了,虽说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有些扫兴,却依旧因精彩非常而被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往年书院春试,都是阳山书院胜多国子监胜少,所以今年大家对阳山书院则更看好些。
只没想到今年两书院竟比了个平局,阳山书院胜武、医两局,国子监胜算、理两局。至于兵试,却因今年比试规则变更,又遇下雨缘故,而被迫终止比试。
兵试没论出个输赢来,另外四局又成平局,遂今年并没有争出魁首一说。
可话虽如此,不少人却已经在心中定了个输赢。
......
“国子监头天夜里就被下场三十人,阳山书院区区三十人,却将他们一百人搞的晕头转向措手不及,虽只是生徒,可这些人,假以时日,定能大成。”
“可不是,还不止呐,听说第二日还有一场混战,阳山书院仅凭三十人,将国子监剩余七十多人全打的站不起来,德仁堂的伙计亲口说的,那些生徒一身乌七八糟,狼狈的比那外城的乞丐都不如。”
“其实这些都不算厉害的,我听过最厉害的还是那叫姚肆的女生徒,用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来形容也不为过,听说她差点没把苏家少爷打死。”
“哦?这般厉害?听说那只是个小女娃啊。”
“可别小瞧了她,此女凶狠得很,罢了罢了,别说她了,若是被她知晓,恐背后遭殃。”
......
虽比试结束,可余热尚存,也不知这些人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总之关于这次书院兵试,京内有无数个说法。
庄晏听着驹童一一汇报,待听到姚肆将苏斌钳制并差点索其命的时候,不由得挑了挑眉笑道:“朕果然还是小瞧了她。”
驹童道:“那苏斌虽不懂武功,可到底是男儿身,竟被她逼的毫无还手之力,若非这只是一场比试,恐苏斌命绝矣。”
庄晏轻笑一声,那女人连他这个皇帝都敢伤,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他盯着手背上一条已经淡了的疤痕,敢在他身上留疤的人,她姚肆应该是第一个了。
“消息都传出去了?”
驹童点头应是:”一出山就传出去了......”只是,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她只怕更坐立难安吧。主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驹童虽然不问,心里却还是好奇,这样做,无异于将她推向了刀锋口。
小太监躬身进来,在刘德耳边一阵耳语,刘德边听边点头,随后打发小太监退下,然后来到庄晏身侧道:”皇上,太后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请您过去用晚膳。”
庄晏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起身,刘德赶紧命左右太监准备,然后长喊一声,“皇上起驾,摆驾寿康宫。”
海嬷嬷得了外殿宫女的消息,匆匆进了内殿,“太后,皇上正朝这边儿过来。”
太后姜氏正斜斜的躺在太师椅上,闻言抬了抬手,一旁伺候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又有一宫女手脚麻利的上前,从头到脚仔细的检查梳整。
不一会儿,内殿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吟喝声,姜氏刚刚在殿前坐下,一身明黄就大步而入,“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皇儿免礼。”姜氏笑的慈祥和蔼,起身道:“今日哀家得了个好厨子,晌午尝了尝味道,实在不错,遂今儿个晚上就把皇儿叫过来,也且让你尝尝新厨手艺。”
庄晏笑道:“母后这里的厨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御膳房没一个能比得上,儿臣只怕吃多了这里的饭菜,倒吃不惯御膳房的味道了。”
“哈哈哈......皇儿可真会说笑,你若喜欢哪个厨子,直接说一声,哀家对你,还有不舍的么。”
“儿臣是万万不敢与母后争厨子的。”庄晏拱了拱手。
二人落座,刘德和海嬷嬷分别侍立在自己主子身侧,宫女太监陆续将膳食送上桌,先由小太监尝了,尔后才开始布菜。
“皇儿觉得这味道可还合胃口?”姜氏问道。
庄晏点头道:“母后这厨子莫不是又从民间寻来?这味道不像是临西城的厨子做的,口味偏甜,倒更像是邬州口味。”
“皇儿一猜就中,正是邬州来的厨子,哀家怕是老了,口味越发偏爱甜的。”姜氏又吃了几筷子便放下。
庄晏也跟着放下筷子,“母后可有什么忧心之事?”
姜氏没好气的笑了笑,“母后一把年纪,还能有什么忧心之事,除了你的事,别无他事了。”
“儿臣不明白,还请母后明示。”
姜氏叹了口气,“皇儿你也不小了,你八岁登基,却至今还未立后,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哀家想着,开春后就广选秀女,也给你这冷清的后宫增添些人气儿。哀家平日多无趣,多几个妃嫔,哀家这里也能热闹些。”
庄晏露出几分自责:“儿臣不孝,竟令母后如此操心烦恼,只是选秀之事重大,事务繁多,母后寿诞在即,开春就办,恐与寿诞相冲,夏日又炎热,不若定在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