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肆来找廖唯章,此行确实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可这目的,又让廖唯章和单察有些意外,单察本以为姚肆是怀着私心而来,名为讨公道,实则想借此让廖唯章心生愧疚而答应她的私心要求。却没想到姚肆说的事儿,竟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
廖唯章最是痛恨富人作践穷人这种行径,他也算是当官中的一股清流,丝毫不会在乎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当姚肆说出那人非富即贵的人后,廖唯章更加生气,拍着桌子说要赶紧去看看情况。
姚肆道:“那老汉住在上元街的宝刹胡同,大人去了一问便知,昨儿这事儿也是闹得人尽皆知,我本以为大人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件事,昨晚与我那友人说话,才知官府还不知情,我替那老汉心酸,今日一大早便来找大人,虽是于理不合,却还是希望大人能亲自去一趟。
我也怕大人日理万机,怕京兆府这边脱不开身,所以才觉得麻烦了大人,这才想说请大人吃顿饭。当然,吃饭确实有我的一个小小的私心,至于是什么,我希望在大人吃过饭之后,我再告诉大人。”
廖唯章眉稍稍一提,笑道:“既然吃饭也有学问,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他也并非想吃饭,事实上也是想拒绝的,只是刚才姚肆说了,吃饭也有小私心,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私心”,以他对姚肆的了解,后者不是做事不过脑子的人,所以就算是有私心,也绝对不会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
“大人不必提早去,我那友人说了,那姑娘虽说是被强抢的,可那富家公子也是个好面子的,他放了话,今日会派花轿亲自去把那姑娘用花轿接回府。所以大人不必马上去,花轿午时会出现在老汉家门口,大人那时候去,正好能抓他个正着,料他连借口都没有,那姑娘和老汉肯定是要反抗的,到时候大人就可以此为由将那富家公子先押回来问话。”
廖唯章本来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去,却是不解道:“那人既已经把姑娘抢走了,又何来花轿接亲一说?”
单察想了想,“那姑娘的人现在恐怕被抓去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至于今日午时的接亲,到时候再把人送回来,用花轿抬回去,倒像是名正言顺了,谁还会说他强抢。”
姚肆嗯了一声:“正是如此,那姑娘先在那人府中,午时的时候送回姑娘家再用花轿接走,这样外人便没得什么闲话了。”
与廖唯章说完了这事儿,姚肆便声称还有事,便带着兰心告了辞。
出了京兆府,兰心才将憋着的一肚子话说出来,看着姚肆像看怪物似的,“难怪姑娘昨日要打听哪里有坑蒙拐骗抢的恶事,却原来是这个目的,只是兰心有一点不懂,这跟姑娘要做的事儿,有什么干系?”
姚肆抿嘴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只是会有一点小小的作用,可有时候啊,一点小小的作用却可以成为决定因素。”
兰心听的糊里糊涂的,不过看姚肆的心情很好,她便也知晓事情肯定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二人又在街上行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在洒金街停下来,姚肆漫步在洒金街上,兰心则跟在身侧的位置。
“姑娘,这洒金街兰心之前也听说过,之所以叫洒金街,是因为这条街的铺子,几乎都是吴家的,这些铺子赚的银子,比其他地方都多,所以叫洒金街。姑娘还是打算与租吴家的铺子是吧,为何不直接找吴少爷?这样岂不是更快?”兰心困惑道。
姚肆摇了摇头:“吴家与我非亲非故,之前照顾我,也是看在我们是同窗的份儿上,另外他欠了我大哥一个人情,这也是还情罢了。”
兰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按照她的想法,若是能与吴家有关系,何不利用这层关系?其实她的想法也是普通人最常见的想法,很多人觉得自己与谁谁搭了关系,便能因此收获利益,甚至大家都想方设法的将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系夸大化。
只是,要想得到真正的利益,若是不能互补互利,根本就在对方心里站不住脚,顶多也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罢了,甚至有时候,给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发了。
“就是这里了。”姚肆站在一家吴记酒楼前,看了看上面的门匾,里面就有小二站在门口热情喊:“二位姑娘里面请,想吃些什么?小店什么都有,只要姑娘能说出菜名,我们都能给姑娘做。”
姚肆走进去,冲小二笑了笑,然后径直来到柜台的位置,掌柜的正在账本上写写画画,“掌柜的----”
林道将头抬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姚肆:“姑娘想吃什么?小二,还不赶紧把两位贵客请到桌上去。”眼神有几分责备,像是在责怪小二招待不周。
小二心里也委屈,暗道他可是进门就招呼了,这俩姑娘偏要往柜台上去,他有什么法子啊,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声,嘴上却笑得愈发的和气,“二位姑娘,快坐下吧,这个位置好,刚好能看到街外,边吃边聊还能看看外面风景。”
“掌柜的,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道看了姚肆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减:“姑娘,您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