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唯章本来就怒气无可发泄,见到李胆后气更甚。一副尖嘴猴腮的浑人模样,毫无正经可言,想到这个县城被如此无道之人治理,他就恨不得立马将李胆给斩首问罪。
罗家村和其他几个村子的灾难,有一半的责任在这个父母官身上,廖唯章猜他肯定是被范家兄弟买通了,应该收了不少好处,才将放任那些村民们自生自灭,甚至是封锁了消息。
若是李胆一开始就施展药救人,那几个村子怎会像现在这般成为活死村。这样的人,别说是父母官,他根本就不配活着。
按照廖唯章的脾气,他真的很想立马将李胆拉出去斩首,可想到他是唯一指证范铁范青的人,他又不得不忍着怒气。
李胆本欲将廖唯章拖个几日,他也好派人处理那几个村子的事,可廖唯章刚才那一声厉呵却清楚的告诉了他,不可能。
他心里是怕极了,这么大的官儿,自己一个小知县可惹不起啊,稍不留神儿脑袋就得搬家。
李胆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唯一想到对自己不利的,就是那几个村子,除此之外,自己平日那点事儿根本不值得京兆尹亲自跑一趟。
不过这事儿看似麻烦,可该毁的他早就毁了,除了那些半死的人,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因素存在。
想到这点,李胆又安心了,在脑海里迅速将早就设想好的说辞过了一遍,然后才开口惶惶不安道:“下官礼数不周,怠慢了大人。”
廖唯章怒极反笑,在他面前装傻充愣,这李胆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恶行已经暴露无遗了。他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笑过后,眼神更寒,惊堂木猛地一敲,怒道:“罪臣李胆,你与范氏兄弟勾结合谋残害百姓,草菅人命罪无可恕,你可知罪?”
李胆正在心里默念说辞,乍听之下,浑身一僵,脸色唰的白如死灰,浑身不可遏制的抖起来。
“大----大----大人,下官-----下官不知犯了何罪啊。”好半响他才找到声音,硬着头皮喊冤。
廖唯章冷笑道:“本官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给本官先打三十大板,打到他说为止。”
两侧的衙役皆是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变化来的也太快了些,前一刻还是老爷,下一刻就要成为阶下囚了?
屈打成招本不是廖唯章的处事风格,只是今日他实在太气愤,想到那些垂死挣扎的村民,他的心就堵的疼。
反正李胆这厮铁定是不会那么容易招的,正好先借此机会打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本官的话还没说明白吗?”他又呵斥道。
衙役们都骇的心头一惊,赶紧有两人上前,不由分说的将李胆按在地上,又有两人抬来凳子,四个人将李胆齐齐按在凳子上趴好,接着又有两个衙役举着板子走过去。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纷纷看向廖唯章等待指示,廖唯章大声喊“打”,板子就啪啪啪的落在李胆的屁股上。
李胆本来就来的匆忙,外裤下面只有一条单薄的里裤,再加上现在又是寒冬,每一板子落下来,就疼的他像要去掉半条命。
他哎哟皇天的喊冤枉喊饶命,廖唯章却还觉不出气,他脑海里只有那些村民苟延残喘的惨相,与几十条人命相比,李胆受这点罪不抵万分之一。
三十大板打完了,李胆被拖下凳子趴在地上,看上去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不过他也是能扛,被打成这般模样都还没晕过去,只能清醒的感受着剧痛,也是被折磨的瞬间去了人样儿。
呵~三十大板而已,廖唯章好不动容,也不给李胆喘息的机会,继续审问道:“罪臣李胆,你可认罪?”
李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脸贴在地上哽咽道:“大人,下官不知何罪之有,请大人明察,下官是冤枉的。”
“竟然还不认罪,看来是刚才的三十大板太轻了。来啊,给本官再打三十大板。”廖唯章是狠了心的要好好折磨李胆一番,这样的人,若是直接被斩首,实在太便宜他了。
李胆一听,吓得一扭头,直直的盯着正前方的“清正廉明”,哭道:“大人饶命啊,下官纵然要死,也求大人给个明白,让下官做个明白鬼啊。”
打死不认是吧,看来是真有底气了。到这时候,李胆不可能猜不出自己来的目的,只是他还继续装糊涂,恐怕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销毁。而那些村民也是濒临死亡,更遑论是出堂作证,都不知还能活几日。
李胆以为自己只要不开口就能逃过一劫,可他廖唯章是谁。以前做知县的时候,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他若狠起来,猛汉都受不来,更何况平日养尊处优的李胆。
“好,你不承认,本官就替你说:
奸商范氏以次充好,用霉变的米充当良米卖给罗家村、李家村等周围十几个村子,村民们吃了劣米,毒素在体内日益累积,终于相继病发。
范氏兄弟见事情要败露,便许你金银无数,令你将所有病发的村子全部封锁,亦不许提供药物,令村民们自生自灭。
你被钱财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