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瑜!”怀瑾扑在地上,低声轻喊,她希望对方有转醒的可能,受过专业急救训练的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宜鲁莽搬移对方。
然而却没有半点回应,漆黑的巷子静得像坟墓,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提醒她这尚在人间。
怀瑾摸索着探上她的脸和额头,烫得骇人,原来她早就发起了高烧,再加上惊吓、紧张、悲伤,又没有食物的补给,早前只不过硬撑着,一个人时便再也支持不下去,晕了过去。
若只是高烧和虚脱引起的昏厥休克,及时医治,倒也不会致命,怀瑾小心翼翼地伸手至她身下,眼下不容她多想,稳稳地托起,尽量使之身体水平,轻盈的身骨,对于怀瑾来说并不很费劲,一步一步向车子走去。
脑海中浮现出她的那张脸,拧起的眉,惨白的脸唇,紧咬的牙床,还有那双眸子中透出的忧伤和屈怒,“知瑜,”怀瑾又唤了声,依然没有回应,她加快脚步,往巷口走去。
将她小心放躺在后座,怀瑾急速往家中驶去,遇到拐弯又稳稳放慢速度,平稳渡过,生怕磕碰到后座上没有知觉的那个人,好在夜已深,路上并无什么行人,一路倒还平稳。
慢慢驶过一个小上坡,到了家中楼下,停稳车,再小心翼翼抱出董知瑜,女佣刘妈已赶来开了门,见怀瑾抱了什么自车上走下,一向波澜不惊的眸中竟有丝焦虑。
刘妈赶紧将两扇门大开,迎出门去,这才看见怀瑾怀中抱着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了?”
怀瑾急急走进屋,客房在一楼,她犹豫了一刻,又继续抱着她往二楼自己的卧室走去,“刘妈,赶紧往任大夫家中打个电话,请他带上急救箱火速前来,病人高烧,外加身体虚脱,十有八九需要打吊瓶。”怀瑾边吩咐着,边一刻不耽误地往楼上走去。
“哎,哎!”刘妈边应着边迈着小脚往电话奔去,她能感觉到怀瑾情绪里少见的担心和焦急。
卧房里已经让刘妈准备得十分暖和,她将董知瑜小心放在床上,一会儿圣心医院的任大夫要来检查,她必须在大夫来之前收拾好。解开大衣,连身工装裤上依旧一道血痕,怀瑾皱了皱眉,将大衣除去,又动手轻轻地去解那工装裤,她本是爱干净之人,自己的床上十分讲究,这一刻却顾不了那么多。
这连身工装裤褪了去,只还剩下件毛衣和白色的衬裤,怀瑾将被褥拉过,严严地给她盖上。这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她赶紧将那沾了血迹的裤子卷起收起来。
门外传来刘妈的声音:“任大夫说一刻钟后便到。”
“好。”怀瑾稍稍放了心。
那边刘妈还在门口未走,犹犹豫豫,仿佛还有话说。怀瑾走过去开了门,“怎么了,刘妈?”
“怀参谋,我不知道您晚上不回来吃饭,特意炖了鸡汤,还热着呢,您要是饿了,我去给您端一碗来,还有现成的米饭。”
怀瑾并无心思进食,也不想驳了刘妈,只道好吧。
很快,刘妈便端来个托盘,里边两碗鸡汤,两碗米饭,还有一碟清炒小白菜,“我给准备了两份,想着那姑娘要是醒过来了也能吃点,一会儿要是凉了我再拿去热一热。”
“谢谢刘妈,先放那儿吧。”怀瑾指了指外厅里的小圆桌。
说话间门铃已经响了,怀瑾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打开门,“任大夫,谢谢你这么晚过来,病人在我卧室。”
“随时效劳,怀参谋。”这姓任的大夫也没耽搁,赶紧随怀瑾往二楼卧室走去。
一番听诊检查,大夫取下听诊器,“还好,心肺功能暂时没发现问题,不然得转去医院了,先退烧,我带了青霉素和葡萄糖,先打个吊瓶看看。”
说着便着手准备起来,一会儿工夫,董知瑜手臂上已经接上了两个吊瓶。
“正常的话,大概多久能醒过来?”
“一般退了烧就能醒,别担心,怀参谋,我在这儿守着。”
“有劳任大夫了。”
两人坐在桌边等着,刘妈给端来一壶热茶又退了下去,这时,电话铃却响了,怀瑾不觉皱眉,这么晚了,是谁往家里打电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楼下刘妈接了电话,快速走到楼梯口,“怀参谋,是影佐长官。”
怀瑾迅速走到床边,提起电话:“影佐君,我是怀瑾。”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只听怀瑾顿了下,答道:“我现在便过去。”
放下电话,怀瑾向任大夫交代了句:“日本那边有急事招我过去,任大夫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刘妈,我尽量早点赶回。”
任大夫站起身,“怀参谋放心,这边我一定全力以赴。”
怀瑾点了点头便走下楼去,那边刘妈站在厨房门口,“喝碗鸡汤再去吧……”
怀瑾见她眼中尽是关切,这便暂且坐了下来,刘妈赶紧端来一碗热的,看着她喝完,又递来茶水与她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