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打压别的皇子,连他的父皇也不放过。那些年,他不知道造了有多少案子,有的真有的假,目的却都是削弱别人,壮大自己。
他就是想把自己登基路上的所有障碍都清除掉,就是想把所有权力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免得将来他的二弟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抢走!
他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脚下被他踹飞的小小石子?
钱宗赴,或者应该直接叫他宗赴,他的父亲,不过是跟着吏部尚书做事的小官员而已。他当初整顿吏部,顺带着就处理掉了,谁会想到给自己埋下了那么大的祸患?
老天爷怕是给他的命运,就是他无论怎么做,都永远只能仰视着他的二弟。他如果要不甘心的挣扎,就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官员府中,藏着宗赴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他当初弄死的那些声名显赫的将军文臣,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点后患。反倒是他随手处理掉的人家,有一个这么能耐的人来找他报仇了!
呵呵!回顾他的前半辈子……或者应该说是回顾他的这一生,他活得其实还挺潇洒。但如今回头,他竟然连一点值得回忆的画面都找不出来!
凉沧鸿的脸上,出现了和宗赴面孔上同样的神情,他找个地方坐下来,懒得去跟宗赴多说一句话。
他认命了!一辈子都是错错错,干的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由他的仇人来了结他,其实也还不错!他只有一个愿望,但愿他下辈子,别再摊上那样的弟弟了!
爹娘至少可以多管管他,多看看他,爱的女子至少可以一心对他。就这些,就够了……
似乎已经非常疲倦了,坐着还不满意,凉沧鸿直接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完全拒绝和宗赴交流。
殿中寂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过了许久,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却也不在意,只是自己默默想了很久事情的宗赴,慢慢站起身,看着跟死了也没两样的凉沧鸿,转身离开了。
他真是恨,真的是恨,但是没有用了。他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无可挽回,他未来的路,也没有办法改变。他恨,也就只能去报复凉沧鸿,但是,他还能让凉沧鸿怎么痛苦?
他这到底算是报复了谁呢?
考虑着这个问题,宗赴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这座偏殿。他越走,就越是跌跌撞撞,下台阶的时候,还险些失了足。
“这场瘟疫可不简单!你直接把瘟疫从宁安引到大凉,此事若是被人知道了……”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这些话,说话的人,语气平静的甚至听不出来他在威胁。他就只是说,用叙述的口气,堵死他所有的路!
他该怎么办?
飘飘忽忽的跟缕游魂一样,宗赴飘回了他批阅折子的地方,看着眼前还需要他读完的奏折,他的眼中空洞的可怕……
完全没有办法遏制的瘟疫,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阴霾,盖住了所有节日的喜庆。
上元佳节,花灯的光芒都暗淡了很多。日子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龙抬没抬头不知道,反正在大凉的皇宫里,不管是不是真龙天子,曾经也至少坐了几年龙椅的太上皇,成了人们口中的先皇。
凉沧鸿,这算是肆虐整个荧珑界的“失心瘟”杀死的,最有地位的人了!
在凉沧鸿还没死之前,觊觎大凉皇位的人就开始翻从前的旧账。宗赴甚至都没有做什么,凉沧鸿一手制造的许多官员的冤案,就浮出了水面,其中也包括宗家的事情。
真相大白之后,虽然说人命活不过来了。但好歹,坟头可以立起来,名字也不用遗臭万年。
给宗家平反了之后,对摄政王的身份没有半点兴趣的宗赴,一点也不在乎背骂名的撂挑子不干了。他这个摄政王突然的一走,本来就已经够乱的大凉朝廷,更加令人没眼睛看了。
那个还坐在龙椅上的小太子,没有任何人去多管。几位之前都已经封王定藩的皇子,麻溜的聚到了凉都,心思各异。
虽然说瘟疫还在四处蔓延,但自己没有感染,那就不算是事儿。之前被大凉宣战,丢了不少城池的长丰,心里面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抓住机会,他们找了一个比当初大凉用来宣战的理由更加敷衍的借口,直接举兵南下,直指凉都。
以前,宗赴的打算是,他自己的仇当然是要报,但是总不好把百姓祸祸的太厉害了。报完仇之后,什么王爷他自然是不做的,但他一定要把大凉的新国君找出来,还要扶持出来一个新将军,掌管谨王手下的大批兵力。
以前,宗赴考虑的很细致。但现在,他着实是没有多余的心力,也顾不上去怜悯别人。他直接走掉了,他带了那么多年的军队,没人汇聚,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
战争的结果是不用多说的,不过半年的时间,长丰就将丢掉的土地全部又拿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接受到了许多赔偿。
又是瘟疫,又是战争,又是高额的赋税。皇帝是个小孩子,权力握在他的几位皇叔手中,几个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