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本以为, 在听到他这般过分的要求之后,白胥华定然是会勃然大怒。
便是不会当场与这具身体划清干系,但也绝对会对他的得寸进尺感到厌恶。
但事情,却又与他所预料的有些不同。
因为白胥华红着脸颊瞪了他片刻之后, 竟就是偏过了脸去。
仿佛是妥协一般地道:“………只要你无碍。”
叶惊鸿:?!
他顿时惊住了。
什么叫——只要他此次无碍!
难道就算是他这般过分的要求, 他的弟子,竟然也是能答应下来的么?
这, 这!
叶惊鸿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只觉得全身冰凉,脑海之中都没了念想, 然而这般情景, 在白胥华看来, 却是在以沉默态度,催促他做出些什么“定金”态度来。
他顿了顿, 方才道:“你莫要再提什么了。”
白胥华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似乎是对于自己之前的妥协, 也察觉到了羞耻之感。
他睫羽低垂, 面颊像是火烧了一般染着绯色, 直叫人觉得口干舌燥,格外想要对他做出些什么事来。
叶惊鸿将其看在眼里, 简直要老眼发黑,他虽然知晓自己这徒儿向来心软, 却也不知晓竟然能软到这般程度上来。
看他如今这般模样, 难道, 难道已经是被人诱骗过了不成?!
这般重要的事,怎么能随意与人许诺呢!
在他这师尊面前,这般柔软可欺也就罢了,这到了别人面前也是这般,岂不是在诱惑着别人,对他做出来些什么事吗?
叶惊鸿尚且未曾发现,他的思路已经歪了,只是痛心疾首,觉得自己简直要喘不上气来了。
这弟子,这弟子——实在是太容易出事了!
所幸他年纪轻,经验浅薄的时候,都待在山上老实练剑,便是下山,也有他这师尊相随左右。就是这般情况之下,尚且有些不三不四之人,对他怀上觊觎之心。
若那时放他一人下山,怕是早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叶惊鸿被白胥华之前的反应,弄得实在不敢再做出什么分离之举来了,他只含糊将白胥华的话糊弄过去,便又被问了身体的事宜。
但叶惊鸿此刻,却已经是有苦说不出了。
他对于这具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了解,只得告知白胥华,自己也不知晓这般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白胥华看来,他之前的那般模样,分明就该是知晓些事情的。
如今这般作态,怕是还想要拿些好处。
他一边对国师的贪得无厌感到好气好笑,一边却也松了口气,觉得此次情况,该是并不会危及国师性命了。
——不然,这人又怎么敢在这般情况之下,还依仗着自己对他的担忧之情,不断得寸进尺,索要好处呢?
白胥华松了口气,便不想要再叫国师占什么便宜了。
他语气严厉了一些,再次询问国师,他到底知晓不知晓,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惊鸿却有些慌乱了。
他觉得白胥华如今这般严厉询问,那那被他夺舍之人,怕是对如今的情况,是很有些了解的。
以他弟子如今的这般模样来看,怕是他对于此事,也是知晓一二的。
那他一直不说——是不是会出什么岔子来?
毕竟与他们来说,夺舍一事耳闻颇多,若叫他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之处,怕是很容易,便会想到这方面来。
但饶是如此,叶惊鸿却依旧回应不知。
他若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时经历此事,反应定然会比现在镇定许多。
可他此刻面对的人,是他最为喜爱,也最叫他操心的弟子。
便难免失措几分。
叶惊鸿害怕自己瞎编乱造,会更叫白胥华察觉到其中异样,却不想他如今慌乱模样,看在白胥华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样子。
——就好像是害怕拿不到糖果,却又想要吃糖,而强做镇定的小孩子一般。
直叫他一瞬间便泄了气,只剩下好笑的感觉了。
此时的师尊,可当真是可爱啊。
白胥华已经有些莫名期待,他的师尊恢复记忆时的模样了。
怕是要悔不当初,好长一段时日里,都不敢面对他罢。
白胥华心中好笑,却不知晓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那个毫无记忆的国师了,他露出一点无奈模样,前倾了一点身体,似乎是叹息一般地道:“你——当真拿你没办法。”
那般无奈语气,简直要叫人听出宠溺的感觉了。
叶惊鸿一瞬间汗毛倒竖,他察觉到了些不对的地方,还未曾来得及阻止,便又听到白胥华道:“仅此一次。”
“你再如何,也不该以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道:“若是有下一次,我便要生气了。”
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