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胥华微微一顿,接着极自然地将木盒摆到了桌上,打开木盒,从里面取了一只小巧玉瓶。
而那从屋顶传来的视线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白胥华耽误半晌,也未见那视线挪上半分。
他顿了顿,便拿着玉瓶去了偏房,便此刻,屋顶又传来细细的瓦碎之声。
——竟是看上瘾了不成
白胥华将玉瓶往浴桶旁边的木架上一放,一扯衣带,将衣物搭在架上,只留下一条白色亵裤,便毫不犹豫地进了浴桶,带起一道水声。
浴桶中已经有了一个南长隐,他竟是一直缩在水下,丝毫没有浮上水面换气的意思。
白胥华坐到浴桶中时,难免就与他有了些身体接触。南长隐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与白胥华相接触时传来的微凉温度,就显得格外清晰。
白胥华刚刚入水,便又听到上方的瓦片被人小心揭开。
白胥华微微蹙眉,将乌黑长发也披到水中。长发在水面上散开,再加上花瓣遮挡,不伸手摸索,是完全无法发现这浴桶中还有一个人的。
见他这番举动,上面的视线偏移了一瞬,便又重新落了回来。
白胥华:“………………”
白胥华戳系统:“把他给我弄走行不行?”
“…………”系统沉默了几秒,羞愧出声:“对不起宿主,系统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那就给他开个全息投影。”
这个系统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两秒时间,上面就传来了一声低叫。白胥华抓紧机会,扯过旁边木架上放着的换洗衣物,披在身上,便出声道:“谁?!”
屋顶上方顿时传来几道清脆的“咔嚓”声音,与此同时,偏房的窗户发出一声“吱呀”声响,竟是蹿进了个人。
白胥华:“………………”
南长隐:“………………”
那人刚刚进来,便看见了站在浴桶中,尚未来得及穿好衣衫,露出一片胸膛的白胥华。他脚下的动作顿时慢了一拍,竟是重重栽倒在地上。
“你是何人?!”白胥华一拉衣襟,掩住露出的胸膛,将衣带松松系好,便出声喝问。
那人一身青色袍子,身上全是尘土。现在趴在地上,显得颇为狼狈,他鹌鹑一般趴在地上,惊道:“我并非故意,并非故意!”
白胥华脸色冰冷,他道:“你鬼鬼祟祟,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当真没想做什么!”
对方哀嚎一声,怕引来其他人,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坐在地上捂着眼睛道:“我只是来看一看……”
“看一看?!”白胥华一时忍不住,怒道:“你这登徒浪子!我是男子也就罢了——你若是闯入其他姑娘的闺房,岂不是要毁了人家清誉?!”
这里是勾栏之地——里面的姑娘哪来的清誉?
南长隐缩在水里,听着外边的动静,忍不住这般着想:而且你这般容色,与其担心那些姑娘,倒不如先想一想自己……
那人被白胥华气势所震慑,一时脑子一空,竟然不过脑子地出声道:“有你在楼里,谁还去找姑娘?”
这人便是男子,也比那些姑娘招人多了,就说担心清誉,比起那些娇软好看姑娘,他也该先担心自己才是。
白胥华一时之间居然被他的无耻言论惊呆了。
南长隐也控制不住怒气,他本想要在木桶上拍上一掌,却又怕自己把木桶拍碎了,一时之间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白胥华藏在水下的脚裸。
白胥华:“………………”怎么的,耍流.氓还要组团的吗?
他被南长隐弄得身体一紧,一时竟是分不清楚眼前之人更气人些,还是水底这占便宜的家伙更让人想踢一脚。他顿了顿,脑中念头一转,提高声音道:“来人!!”
那人顿时惊叫一声:“别别别,别叫人!”
白胥华毫不理会,只道:“有人夜闯后院!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他中气十足,声音清清楚楚。直叫远一些的院落中人都听得清楚明白,本来许多熄灯的院子里都被吵醒了,烛火点亮,原本还在探查的一队黑衣人也无可奈何,只得撤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本来守在红袖院墙外的人就多些,听到白胥华的呼唤,一批人手持棍棒,便气势汹汹地推开院门狂奔进来。
“你你你!”那人听到声音,急得抓耳挠腮。就这他还不忘闭上眼睛,左右乱蹿。
“公子莫怕!那人在何处?!”
“谁敢夜闯我春满楼!”
楼中的打手都很有些功夫,他们几下便已经到了白胥华门前,口中还气势汹汹地放着狠话,
“你可要害死我了!”那人都快急冒烟了,他忽然灵机一动,喊道:“得罪了!”
就要往白胥华浴桶中钻。
白胥华:“………………”
白胥华怒道:“你干什么!”
一边一袖子将人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