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店村。
这是一个极其贫瘠的小山村,坐落在一条巨大的山谷中,不到三十户的人家,大多依靠放牧和种田为生。
这也是一片奇怪的土地,巨大的山谷宽达几十丈、深达数十丈、向南绵延不绝。山谷中风和日丽,而在山谷之外的高地上则吹着凌厉的风沙暴,昼夜不息。
这天中午,李大娘正在猪圈里给猪喂食,天际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可还没等她抬头,一道红光闪过,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天而降一头扎在她家猪圈粪坑里,动也不动。
李大娘下了一跳,那飞溅的猪粪弄了她一身,猪圈中的两头猪仔更是吱哇乱叫着疯跑。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李大娘可顾不上平日视若珍宝的两头猪仔,尖叫着冲出猪圈。
屋内喝茶的李大爷早被这声音所惊动,他冲出堂屋拉住老伴问:“怎么了?!怎么了?!刚才是什么声响?!”
“有人掉粪坑里了!有人掉粪坑里了!”李大娘惊魂未定。
“有人掉粪坑里了?不可能啊?难道是有小崽子偷看你上茅房?”李大爷满脸疑问。在这淳朴的小山村,人与人之间关系极为融洽,而且鲜有外人光临。对这猪圈感兴趣的大概只有那几个八九岁的男孩,他们偶尔会趴在人家墙头偷看大姑娘上茅房,可是李大爷家只有老两口,孩子们应该对六十多岁的李大娘没有什么兴趣啊。
“你个死老头子!你不会自己去看看!”李大娘满脸羞愤,踢了李大爷一脚,然后推着他进了猪圈。
猪粪里的怪人依然头插在猪粪里,看不清模样。
“哎呀呀,这还了得!头插猪粪里还不呛死了!”李大爷惊叫一声,他出来抓了一把?头,将那人从粪堆里拉了出来。
猪粪的恶臭扑鼻,李大爷李大娘忍不住捂住鼻子,但两人还是镇定下来,连拖带拉的把那人弄出猪圈放到青石板铺地的院子里。
“这满脸满身的猪粪,也看不清是谁啊。快用清水给他冲干净了!”李大爷吩咐道。
好在山谷并不缺水,老两口用掉好几木桶泉水,这才把那人身上的猪粪和血水冲洗干净。
粪坑里的人原来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一身合体的月白色长衫,像是一个文雅的书生,奇怪的是他手里抓了根死蛇一样的黑色拐杖,而且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孩子面生啊,也不像是下店村的。”李大爷掏出一根旱烟袋,抽了一口后说到。下店村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另一个小山村,也是李大娘的娘家。
“是啊,挺好看的一个孩子,要是我们家虎娃还在,差不多也这个年纪了。”虎娃是老两口的独生子,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看他的衣服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栽倒我们家猪圈里了?院墙也不高啊,怎么还摔了一身的血呢?”李大爷挠了挠头,满是不解。
“我怎么记得他是天生掉下来的呢?”李大娘有点不太确定的说。
“天上?你看他长着翅膀吗?老糊涂了!”李大爷不屑的呵斥道。
老两口争论了半天,终究搞不清楚眼前这年轻人的来历。年轻人就那么僵硬的躺在院子里,却还有着平稳的呼吸。老两口动了恻隐之心,他们一起把年轻人抬进屋内床上,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在换衣服的时候,年轻人怀里咣当一声掉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他爹,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李大娘捡起一个杯子不像杯子碗不像碗的东西问。
李大爷斜眼看了一眼,“那些富人就是奇怪,喜欢用些金光闪闪的怪东西,这大概是这年轻人的杯子吧。”
“啧啧,出门还带着喝水的杯子,真是怪人!”李大娘顺手将怪物放在床头的矮桌上。
年轻人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一连几天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可把老两口急坏了。
“这孩子不吃不喝的,怕是坚持不下去啊。要不明天我去下店村把那老郎中请过来给看看?”李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闷头说。
“啊?你还不知道啊?半年前我回娘家那老郎中就死了。”李大娘回答道。村里人过的清苦,有什么小病小灾的抗抗就过去了,所以几年甚至几十年不看郎中是常有的事。
“那可怎么办?挺好的一个孩子,别抗不过去啊。”
“可不是,要不明天我把老母鸡给他炖上一只,喂他鸡汤看看?”
“也只好这样了。年轻人啊,等你好了你可要记着我这老婆子,这老母鸡可是她的命根子。”
此后几天,李大娘都炖了鸡汤盛到金杯中,等到不那么烫了,再撬开年轻人的嘴巴强灌了下去。
她关爱的眼眸中满是慈爱,絮絮叨叨不知不觉间把年轻人叫成了虎娃,好像床上躺着的就是她的孩子虎娃。
而李大爷也默认了这样的称呼。
李大爷家来了个年轻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小山村,大家都争着来看,他们看到了李大娘的怜爱,他们也知道李大爷老两口孤苦无依,都希望这个年轻人赶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