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个简单的活,正常走路却是梦寐以求的事。刚才的一阵紧赶慢赶让他有些吃不消。
清风吹过,凌乱的长发吹拂在面孔上,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高耸的鼻梁、紧致的嘴巴有种说不出的秀气。
“小黄,这次的桃子真好吃,有时间给我送到小屋里几个啊。”元尾嘴里咀嚼着桃子,手却不老实的抓向一只黄色猴子的尾巴。
黄石村附近的森林里,活人只有一个,元尾平时根本没有说话的对象,这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折磨。好在他也懂得随遇而安,把山林里每一个动物、每一棵树木甚至每一块山石都当成自己的听众,所以他不仅没有变的少言寡语,反而有些话唠。
不知道黄色猴子是否听懂了人话,反正它把尾巴迅速抽走,转身砸过来一个松球。
桃子还没有吃完,小黑已经把草药采了回来。元尾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桃子,熟练的将草药在大红伤口上。一切处理妥当,元尾絮絮叨叨的叮嘱了注意事项,这才在猴子们崇敬的目光中一颠一颠的往回赶。
眼看着夕阳西下,元尾有些着急。这里距离他的小木屋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照他的走法,天黑前好像是赶不回去。
“有跑的快的吗?”他边走边喊,可是树林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飘忽回荡。
“有大山羊在这里就好了。”元尾自个嘀咕着。
上次有只大山羊在争王战中断了腿,它派出几只健壮的公羊来请元尾疗伤,来去都是趴在宽阔的羊背上,那种御风而行的感觉让元尾留恋了很久。
元尾在这片树林里地位不低,不要说温顺点的野马、山羊,即使凶残的山狼、野猪都是他的好朋友,这当然都是他的医术换来的。
“老山羊?”
“大红马?”
“龇牙猪?”
元尾试探的喊着,妄想自己熟识的山兽朋友凑巧就在附近。可惜这树林寂静的有些古怪。
露宿在山林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相反,元尾有一千种办法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度过夜晚;树洞里、山石下、枯草丛中到处都是他柔软的天然床榻。但是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二叔家的哑巴妹妹要来小木屋给他送棒子面窝头。这是天底下除了爷爷外唯一对他好的人,不仅会偷偷的给他送窝头,还能默默的陪他坐上一会。
山里的夜晚来的很快,不到半个时辰,树林里已经漆黑一片,耳廓中能听到的除了风声就是他嗒噗、嗒噗赶路声。
妹妹应该早已回家,元尾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继续赶路的必要。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找了棵树斜倚着坐了下来。妹妹一个月来不上一两次,错过了这个机会让元尾有些沮丧,他甚至没有去找天然床榻的兴趣,只是搂着黑色拐杖疲惫的进入了梦想。
黑色拐杖是元尾的宝贝,这本来是一条蛇的骨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原本洁白的骨头变的有些灰暗发黑。蛇杖能软能硬,硬的时候可以当做拐杖,软的时候元尾一般把它缠在腰间。
漆黑的夜色里,蛇杖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浅蓝色磷光,正是依仗着蛇杖,元尾周身几丈的范围内没有一只蚊虫的存在。
元尾睡的很死,即使他所依靠着的大树有了变化也没有觉察。不知名的大树像是有了生命,它轻轻摇晃了几下想把元尾从树干上推开,失败后又有树枝像手臂一样探了过来,摇曳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沉睡中的元尾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奇异怪相,他只是呢喃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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