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着浮雕落入野人手里,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野人的大脑肯定跟人类不太一样,而由此产生的行为方式,更是跟人类天差地别。
就比方人类会因为那块浮雕做噩梦,并且最终会承受不了幻象困扰而自杀。但我想,就算野人也会做噩梦,却一定不会、或者根本就不懂自杀。
而我的想法,张小云自然一清二楚。毕竟她曾经说过,我之所以能够在梦中清楚看见她,是因为她能够跟我的“灵魂”直接面对的缘故。
所以不用我开口发问,她已经为我做了解答。
“野人的灵魂跟人类不一样,自然产生的后果也不一样。我只知道,那个公野人现在狂暴无比,而且力大无穷,见到任何活物,它都会将其撕成碎片!”
后边这句话,令我忽然想起,今天在路上看到的那只被撕成几片的野猪,想来正是这个公野人的杰作。
而那满山的疯猴,自然也是怕了这只公野人的原因。
但是我,却忽然涌出另外一个念头。
张小云说她不敢去找这个公野人,应该不是说假话,因为那块浮雕,现在是在那个公野人手里。
而她对那块浮雕,一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有恐惧,却也有依赖。
她刚刚亲口说过,离开那块浮雕太远,会使她的能力相应减弱。反过来说,靠近那块浮雕,她的能力会相应增强。
不能离开太远,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这大概就是她对那块浮雕的真实感受。
但那块浮雕在她爷爷手上保存了十几年,她就算有恐惧,也不至于恐惧到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至于说公野人本身,更不可能对她造成伤害。
首先她是鬼魂,不是实体;其次一旦靠近那块浮雕,她的能力也会相应增强。
以她对付朱思丰等人的手段,那个公野人无论有多厉害,恐怕也很难对她形成威胁。
所以她所谓的“不敢去”,原因恐怕并不在她自己身上——
“你不敢跟我去找唐远河,不是因为怕那个公野人、或者怕那块浮雕,你是怕万一遇到那个公野人,你没有办法保护我对吗?”我忽然一问。
她脸上立刻现出惊诧之色,那就让我确定,我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我两眼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面露娇羞轻咬嘴唇,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为我释疑。
“我能够……影响人类的行为,是因为我可以直接进入人类大脑,使人类灵魂按照我的意愿产生波动。我甚至可以利用人类自身的意志力,使他们的身体受损。但是,野兽跟野人的灵魂跟人类不一样,我顶多可以驭使它们向东向西,却很难对它们造成实质伤害。何况那个公野人,它的灵魂已经被……那个东西控制,如果它对你发起攻击,我没有办法阻止。”
她解释得并不十分清楚。毕竟她文化水平有限,很难指望她用一些比较专业的词汇,告诉我什么是“灵魂”,为什么她能够使人类灵魂“产生波动”。
不过她既然用上了“波动”二字,或许我之前有关“脑电波”的概念,确证无疑。
我两眼看着张小云,心中再次涌动着感激与感动。
感激她对我的关心,感动她对我的情意。
只可惜她是鬼魂,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要不然我很可能在一时冲动之下,将她拥进怀里。
但终究她不是人类,我的这点冲动,不仅不能够付诸实施,甚至于,我需要赶紧转移注意力,以免让她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
“孟警官好吗?她没有跟我一样,也在山中迷路了吧?”我很快问出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孟警官……你很关心她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有些脸皮发烧。
她是鬼魂,可同样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我如果当着她面承认关心另外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尤其她很可能已经感应到,我对她不该有的那点冲动。
所以我换个方式回答她。
“不仅我该关心她,你也应该关心她,毕竟当初能够查到姓朱的那几个禽兽,孟警官出了很大的力气。”
这话其实有些滑头,一个“该”字,不仅将我跟孟响的关系撇清,同时也等于是在逼着张小云,非得告诉我孟响的情况不可。
张小云两眼看着我,良久,方幽幽轻叹。
“放心吧,孟警官暂时不会有事!”
“暂时不会有事,那是什么意思?”我立刻追问。
她偏过脸去想一想,这才回答。
“老实说,她的情况我并不十分清楚,你想知道确切答案,必须你自己去探查!”
“你的意思……她并没有走出大山,也跟我一样,落入了困境当中?”我又问,难免为孟响开始担心。
而我的担心,张小云当然立刻察觉。
“我说了,她的情况,你得自己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