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保全敬荣,让敬荣归于自己,忠心耿耿的效命,他便必须要曹立与张达死,死无全尸。
于是,他重新计划这个逃跑的计划。
为了将围杀他们的大兴米铺揪出来,他将令牌之事与曹立等人坦白,借着官府***北寨的声势,将恰巧同一日追杀自己的大兴米铺给搅合在一起。利用百姓的悠悠之口,与江北寨和杀手同日出动的巧合,再加上自己手中的这块令牌,将大兴米铺就是匪窝的罪名给坐实了。
此乃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让敬荣下山散步消息,然后顺势将与自己调换身份的江柳愖带离了江北寨。
第三步,利用张三对权利的欲望,引导他去杀害曹立和张达以绝后患。与此同时,联同江柳愖带出去的消息,将江北寨的位置暴露给官府,借官府之刀,将江北寨一举歼灭。
第四步,就是将一切串联起来,圆好故事讲给敬荣听,将其收入麾下。
沈康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安然的躺在床榻上,他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阴风阵阵,眼前出现一双双充满了怨恨,充满了狠毒的眼睛。
沈康登时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私下安静如初,连风吹的声音也没有。
他微微皱眉,再次闭上眼睛,又是那一双双怨毒的眼睛,张三怨恨的看着他,充满了不甘心,问道:“你为何要害我!我要杀了你!还我命来!”
曹立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脖子上只连带着一丝皮肉,脑袋就那么耷拉在肩膀上,手中挥舞着大刀,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何害我!为何害我!”
张达手无寸铁,却丝毫不干于后,一双铁手抓住沈康的右肩,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沈康双手在半空挥舞:“不!不!”他皱着眉,浑身是冷汗,咬着牙道:“你们说什么替天行道!你们是天道吗!杀人害命你们没做过吗!你们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张达、张三与曹立凶狠的冲向沈康,咬着他的皮,啃他的骨,就在这时,万籁俱寂的黑暗中,敬荣缓缓走来,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康,道:“利用人心至此,你终有报应!”
沈康的头脑忽然之间一凉,他猛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清晨和暖的光晕刺的他眼睛略微发酸发痛,房门轻响,魏无败低声道:“公子,孟叔回来了。”
沈康不禁扶额,嘶哑着嗓子道:“让阿术来为我更衣,你去看着敬荣。”
魏无败在门外拱手道:“是,小的领命。”
沈康颓然的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己身上都已经汗湿了,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来到了铜镜前面,原本照人便不甚清楚的铜镜上,映着一个发丝散乱,面色惨白的人影。
刘术端着洗漱用具走进门来,将木盆放在一旁,道:“公子,您自己起榻了?”
沈康转过头来,看着刘术,问道:“我,还像个人吗?”
刘术低低的笑了笑,抬眸看向沈康,这时候,一身素白,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沈康映入眼帘。
刘术哪里还笑得出来,连忙上前扶住沈康,让他坐下来,问道:“公子梦魇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沈康无奈的笑了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古话说的真是没错,而他现在,也要变成害怕鬼叫门的那类人了。
沈康无声的走到窗户前面,双手推开两扇窗户,看着街市上熙熙攘攘,低声道:“往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少做么?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别,只有敌我与是否能够利用之分呐!我为何还要为这样的事而自责呢?”
“早知亏心,仍做下了这事,便也就不必悔恨了!”
刘术隐隐约约听见沈康在嘀咕着什么,却到底是没有听清他的喃喃自语。
沈康低沉着声音道:“更衣。”
“是!”
刘术小心的走到沈康身边,只不过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沈康与从前不同了。
那股子从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冷厉,是谁也模仿不来的。
沈康穿戴好衣裳,仿佛还是昨日的他,却又根本不是昨日的他。
孟繁锐来到沈康面前,学武之人的天生的敏感,让他不由得多看了沈康两眼。
沈康依旧面带微笑,和善的问道:“孟叔,我托你查的事情,都彻查清楚了吗?”
孟繁锐点点头,道:“是。”
沈康微笑着道:“那,咱们就按察使司走一趟吧。”
孟繁锐抱拳道:“是!”
回答了一个“是”字,孟繁锐略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类似于魏无败的行为?他猛地摇摇头,不对不对!
他才不是沈康的手下!
再看沈康,仿佛没事人一样,轻易的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的这一礼,走出门去,他也不好后悔叫住沈康,说什么让他还回这一礼的话来,没得像个小孩子耍别扭似的,只能气闷的跟着沈康出门去。
按察使司大堂,沈康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