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双手于琴弦之上从善如流,弹奏的是一段段舒雅情致。
后方的江柳愖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边听着高雅之音,一边咬着手指头。
“武,武阳,你说,沈康他能答应吗?”
武阳苦笑道:“公子,您说何事沈公子能否答应?”总得让他知道,他才好回话啊。
江柳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就是那个,诶呀!无事!无事!甚么也帮不上忙,你可真是无用的很!”
武阳是脸上笑眯眯,心里苦兮兮,陪着笑脸回道:“公子说的是,小的无用,无用。”略微顿了顿,接着道:“公子是何许人也,整个汝宁府,敢开口直接拒绝公子的人,不超过三人,公子何等高贵,何必为小事伤神烦忧?”
说着,武阳双手奉上点心碟子,笑道:“这是公子最爱用的蝴蝶酥。”
“蝴蝶酥?”江柳愖抬手去取了一块,笑问:“从府里带出来的?好几日了,还不变味儿了。”
武阳笑道:“回公子话,知道公子爱这口儿,小的在宁陵县买来的,味道定比不上府里的厨夫做的。”
江柳愖点点头:“你有心了。”说完,便咬了一口手中的蝴蝶酥。
点心外皮酥脆,内心柔软,只是味道不够甜,用料又不够讲究,到底是不合江柳愖的口味。
他只咬了这么一口,便将点心放回碟子里,道:“出门在外,也是没办法的事,回头赏给下人吃吧。”
武阳泯然垂头:“是,公子。”
吃饭这种事,若是长时间不吃,也就罢了,可若是吃了这么一口,胃口便被吊了起来,哪还有不饿的道理?
吃了一口蝴蝶酥,虽然是不和口味,但却将江柳愖的馋虫和胃口吊了起来。
他啧啧嘴,问道:“那个给我找点别的吃食。”
武阳笑着道:“只有些小零嘴。”
江柳愖蹙眉问道:“什么时辰了,何时能用饭?”
武阳道:“公子,现在才过午时,要用昏食还得等两个时辰呢,小的本想着拿那蝴蝶酥给公子加餐,可”
江柳愖摆摆手,心里有些气闷:“罢了罢了。”
好端端的,出什么远门呢!
人家都安安生生坐在书院里读读书喝喝茶,闲来无事便去近边的山水踏踏青,吟个诗作个对,他倒好,风餐露宿马不停蹄,间或被河盗拿刀架个脖子,好容易遇上个谄媚的吧,这两个损友还不等他,他又得赶紧追上来。
到底是少年心性,又自小生长在富贵人家,吃不得苦。江柳愖越想心里越难受,竟然因为没吃上饭生出想要哭的冲动来了。
又因为知道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若让人知道自己因为没吃上饭哭,定然被人嘲讽,所以抿紧了双唇,将眼泪含在眼眶中。
可惜,他越是死命的强忍眼泪,心里便越是委屈,眼泪也就不听话了
武阳看着江柳愖的模样,是劝也不是拦也不是,赶紧将手边的零嘴递上去,假做无事似的笑着道:“公子,尝尝这个,听说是番邦传过来的果子,味道很特别呢,临行之际,夫人刻意让小的带上的。”
江夫人,有远见啊
江柳愖噘着嘴道:“不吃!”
武阳这是跟谁生气啊。
他可不敢让江柳愖饿着冻着气着,否则,后果很严重啊。
他连忙陪着笑,为江柳愖将果子剥开皮:“公子瞧,这果子汁水真多,闻起来就香甜呢。”
他一边剥皮剔掉此果表皮上的籽,一边有些想哭:“闻着倒是香甜,模样也好看,只是,这籽也太多了,还都长在外头,真是奇哉怪哉。小的以前从没见过,公子见多识广,可识得此果啊?”
江柳愖憋着气瞥了一眼,道:“不认识。”
“公子也不认识?若不,尝尝?”武阳就像个哄骗小孩子的大人一般,蛊惑着江柳愖。
江柳愖想了又想,勉为其难的接过来,这果子一入口,瞬间香气充盈了口腔,鲜美的水果汁水在舌尖与喉咙间翻涌着。
他的脸色瞬间就亮了起来,赶紧道:“将这果子给王兄和沈三送点过去,让他们也尝尝,快去!”
虽说是因为没吃上饭难过委屈的哭了鼻子,可是碰到了好吃新奇的东西,江柳愖却半点也不吝啬。
一见江柳愖笑了起来,武阳这颗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略微安稳了几分,忙应道:“是。”
他敲敲车厢板子,道:“赶上前面去,让王公子与沈公子停下歇歇。”
车夫高声回道:“是!”
只听车外鞭声响起,清脆的鞭声划破长空,马车绕过前车,赶上前去。过了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前头。
后头的马车只得停下来。
王麓操撩开车帘,蹙眉问道:“何事停车?”
武阳扶着江柳愖跳下车来,江柳愖走上前去,笑道:“有种番邦来的果子,给你们尝尝鲜,快下车来。”
王麓操轻慢的瞪了他一眼,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