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兮这轻轻的一弯腰,一股幽香便悠悠的钻进沈康鼻尖,随着她的低声细语,温热的香气吹入他的耳洞。
沈康身子微微一僵,一股暖流蹿过身体某处,浑身酥了一酥,没有作声。
张阁举杯道:“在座诸位数我年龄最长,我便提一杯,预祝诸位早日登科,金榜题名。”
“好!”孙周大笑道:“来!干了!”
一杯饮罢,沈康笑道:“干巴巴的饮酒也是无趣,不如咱们游戏一番?”
江柳愖道:“好啊,既是你起的头,又是主人,便由三郎决定玩什么吧。”
沈康转眸看向赵婉兮,道:“将我准备好的壶拿来。”
“是。”赵婉兮微微屈膝,然后转身去到门边,将一个口小肚大的瓷壶拿了过来。
瓷壶到了眼前,通过窄窄的壶口才能看将里面放了十几枝竹简。
沈康将胳膊伸进壶口,在里面搅了搅,取一支竹简来,念出竹简头儿上的字:“射覆。”
闻听这两个字,在座一半人都面露难色。
张阁笑道:“相传,曹魏术士管辂甚爱此戏。只可惜古时戏法早已失传,今时传下来的,多是后人攒的新玩法,却是这些令里最难的,在座有一半人都不会。不如毁了,再选个雅俗共赏的来顽?”
沈康点点头:“好。”说着,又将手伸进去重取了一支竹简出来。
“投壶。”
投壶是从古时“射礼”发展而成的游戏,今人酒席间常爱玩此游戏。
首先要选定一人,命为“司射”。由司射来判断投壶者中与不中,通俗说来,就是游戏的裁判。
参与者以荆木制成的箭矢,投向相隔数米的靶壶,投中越多者,即为胜,输了便要罚酒并令其奏琴。
“这个好。”江柳愖起身道:“咱们中间张兄为长,就由张兄先来吧。”
张阁也不推辞,起身道:“好,愚兄就献丑了。”
“请。”沈康起身道:“屋子里太小,咱们到院里吧。”
赵婉兮微微屈膝行礼,缓缓的道:“方才奴婢做主,请魏无败将小亭四面安上帷幕,升起火炉。若是公子不嫌弃,可移步阳雪亭,也不必站在雪里冻着不是?”
沈昌笑道:“九娘这个提议好,不如就让九娘做司射?”
“好啊!”众人起身,来到了门外。
门外飘雪如絮,纷纷扬扬,一种少年相互笑着出门朝着前方火烛明亮的小亭子走过去。
阳雪亭乃是个八角小亭,亭子四周围着半透明的帷幕,其内四角摆着坐地长灯,数个暖炉在帷幕之下,为亭子供热。
少年们相携走进去,他们言辞文雅,举止合度,情义真挚。在这个风雪飘摇之夜,快意狂肆。
一杯一杯,不知不觉,几人都已酒醉七分。
江柳愖道:“养,养浩,你这段时日在武学都学了什么?”
沈昌醉眼迷蒙,笑道:“举举石锁,练练三十二路长拳,又有马、沙、李、杨四家枪法,着实累人。”
江柳愖努嘴道:“真是精彩,不似我等,乏味得很。”他眯眼笑笑,问道:“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沈昌想了想,回道:“枪法我还未学全,不如给你耍几路拳吧。”
江柳愖异常兴奋,拱手笑道:“快请。”
沈昌站起身来,兀自走出膳厅来到了院子中间,众人便纷纷离席,随着他走出门来。
沈昌站定身形,脚踏白雪,身形微微一晃,突然直臂出掌,反手一撩,攥紧落于手心的雪花握成拳头。
只听耳边寒风呼呼作响,他身形一摆纵步前行,两臂贯拳而去。他步法或起或落,拳风干净利索,似心中有节奏一般,将拳使得虎虎生风。
一旁众人都是书生,哪里见过甚么真功夫,早已经看得目不暇接。
沈康面色僵硬却保持着微笑,身体僵在那里,随着众人一同拍手叫好。
一套拳法行罢,沈昌面色微红,气息也重了几分,胸口不停的起伏着,道:“待过些时日,你们再看。”
张阁赞道:“已然有模有样了,养浩不简单。”
沈昌拱手一笑:“谢张兄谬赞。”
王陆安看看阴沉的天色,道:“今日时日不早了,天色不好,咱们就此散了吧。”
王麓操带着些醉意,点头道:“甚好。”
几人拱手道别着,相约来日书院再见。
沈家兄弟将同窗好友送至门外,眼看着一辆辆马车驶出清凉巷,沈康一扶门:“扶我,去茅房。”
沈昌也是半醉半醒,嘟囔道:“谁让你逞强,喝了那么些酒。”
赵婉兮连忙上前,扶住了沈康的右手,小手揽过他的腰,道:“二公子回房歇息吧,奴婢来伺候三公子。”
沈昌咧嘴笑了笑,闷声道:“女人家到底比爷们儿知道轻重,那你好生照顾小三,我走了。”
“是。”赵婉兮一面答应着,一面让沈康半倚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