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过那样的场景,谁能冷静?
太微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
不像女儿安慰母亲,倒像是安慰朋友。
惺惺相惜,感同身受。
她叹口气道:“过去了。”
三个字,便是一切。
人不能总是回首看。
来时的路,磕磕绊绊,总有值得后悔的地方。可尽管往事会自己爬上来,能不看,还是不看吧。
太微没有再言语。
姜氏也没有再说话。
外头的风声渐渐小了,落雪的扑簌声却慢慢大了起来。
有雪粒子被风吹进来。
吹到太微长发上,像是白了头。
姜氏连忙起身去关窗,关得严严实实。转过身来,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当年的她,不能和现在的太微一样冷静,但现在的她,比起那个时候已经强太多。
她看着太微,忽然说了一句:“你父亲近日总算有个做爹的样子了。”
太微失笑:“愈发古怪了倒是真的。”
姜氏道:“古怪的确是古怪……”
她说着,笑起来,笑一笑却又面露忧色。
眉心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太微伸出食指点在那个川字上,揉了揉道:“别皱眉,该皱老了。”
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起来。
这话听着耳熟,分明是她爹拿来说过她的。
潜移默化,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
真是可怕。
太微听着母亲叹气,叹得声声沉重,忍不住道:“您担心成这样,他倒是一脸无所谓。”
姜氏盘算着日子,摇头道:“胡说,他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在乎,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
太微看了眼小几上的瓷盘。
盘子里还剩着两块点心,她却没有胃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