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很不痛快。
这时候,远远的走来了两个人。
一个很高,一个更高。
更高的那个,怀里抱着一把绘牡丹花的紫竹伞。
两个人,并肩而行,逆光而来。
这场景落在太微眼里,眼熟极了。
她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是如此。
抱伞的那个,名唤斩厄。
背着箭囊的那个,叫做无邪。
她全记得。
……
太微垂下了眼帘。
她初遇薛怀刃的时候,薛怀刃只是个花匠,孑然一身,身无长物。
他身边没有护卫,没有侍从,没有任何人。
不似现在的他。
虽然他们是一个人,但对太微而言,终究还是不同的。
太微后退了一步:“薛指挥使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薛怀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等等,五姑娘这便要走?”他笑了起来:“莫不是在下扰了五姑娘观尸的兴致?”
听见“观尸”二字,太微杏目一敛,咬紧了牙关。
薛怀刃漫不经心地笑着,摇摇头道:“时辰还早,五姑娘不必着急,走近了慢慢地看吧。”
他说的,像是要去赏花。
若是不知他身份的人,初次见他,一定会奇怪,以怪僻狠戾、手段残暴闻名天下的镇夷司指挥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年轻人。
他身上还带着少年的张狂和青涩。
那些复杂微妙的东西,令他的好看,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只是那复杂底下,始终带着阴郁凉薄的寒气。
他的好看,是冷的。
冰冷冰冷,深井幽泉一般。
像个雕琢精美的假人,瓷做的。